“噗！”

接着，她便吐出一大口黑血，坠入了沉沉昏梦中。

梦中，一切都没变。

爹娘、兄长、雪团都还在她身边，陆清尘也不恨她……

迷迷糊糊间，云曦月被额头上的一抹温热触感唤醒。

朦胧中，陆清尘眼中是她早已陌生的疼惜，温柔地一声声唤着。

“月月……”

一瞬间，云曦月竟然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梦境。

她与陆清尘之间，隔了太多条血迹斑斑的人命。

曾经再相爱，如今都已回不到过去了。

云曦月闭上双眼，放任自己沉溺于这虚幻的幸福中。

直到陆清尘的传音石一震，传来了姜雪悦羞涩而雀跃的声音：“清尘，你何时回来与我双修？”

双修二字，让云曦月猛地攥紧手心。

云曦月忽然想起年幼不懂事时，她曾晃着他的胳膊问过：“清尘，什么是双修？”

陆清尘笑得纵容：“双修就是，两个人日日一起修炼，亲密无间，神魂交融，就像两滴水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双修的灵契一旦缔结，千千万万年永不分离。”

那时的云曦月只听懂了最后一句，杏眸一亮，脱口而出：“那你能和我双修吗？”

陆清尘哑然失笑，点了点她的鼻子，无奈道：“月月，唯有结为道侣后才可双修。”

云曦月一脸懵懂：“那我们结为道侣就是！”

陆清尘愣了愣，随即认真道：“好，那我们说定了，长大后，我和月月就结为道侣，缔结双修灵契。”

儿时的誓言仍在耳边回荡，忽然，姜雪悦疑惑的声音响起：“清尘？”

云曦月这才从回忆中抽离。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陆清尘脸上的一瞬恍惚。

他沉默半晌后，才轻声答了一句：“就来。”

话落，陆清尘一抬眼，正好撞上云曦月的视线。

二人默然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只见陆清尘薄唇轻抿，将视线移开，下一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空荡荡的屋子里，云曦月缓缓松开紧攥的手心，任由满手的血痕暴露在空气中。

第七章

这天之后，云曦月再没见过陆清尘。

直到丹药发作！

清晨，云曦月感受着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凉意，心里清楚：等到今夜子时，她便能解脱了。

只是在这之前，她还有事要做。

她拖着破败的身子起床，从乾坤袋中找出早就准备好的纸钱、牌位。

当年，父母兄长死后连尸骨都没有留下，陆清尘对云家憎恶到，甚至不准她为他们立碑筑墓。

临死之前，她总该好好为他们祭奠一番。

云曦月在院中找了个角落，摆好牌位、插上香烛。

纸钱刚刚燃起

“砰！”

火盆突然被一脚踢翻，陆清尘脸上阴云密布：“你在做什么？”

“清尘，就这一次，让我把纸钱给父母兄长烧完吧。”

云曦月低声哀求，眸色泛红：“这世上的云家人只剩我一个了，往后……”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可怜！”陆清尘怒不可遏，“自从三年前，陆家也只剩我一人！这全都是拜你们云家所赐！”

云曦月只觉得喉咙里卡着一根刺。

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提到父母兄长，陆清尘就会变得暴躁，愤怒。

她知道陆家人无辜。

可云家偿还的还不够吗？

她想着，也喃喃问了出来：“我爹，我娘，我哥都已经死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