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鼻子里的尸味总算是淡了一些,曾亦祥拍着章贺的肩膀催道:“快去搜证,我们有两三年没有跟一组一齐办案了吧?这次绝对不能输给他们!”

章贺哦了声,转身要走时,曾亦祥又一把把他勾了回来,表情还有点奇怪,“你说这陆听安,是陆沉户那个儿子吗,臭名昭著的陆小少爷?”

章贺个子有一米九三,曾亦祥不过一米七九,被勾着脖子他不得已要弯下一截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半年前他在宏烨会所打架斗殴,不还是曾sir你路过直接把人拷回来的吗?他的这张脸,不能这么快就忘了吧。”

曾亦祥沉默着摇了摇头。

不是忘。

但凡见过陆听安的人都很难把他忘记,他的这张脸就是那些明星都很难比得过。

但是一个人的性格真的能变化得这么快吗?

曾亦祥到现在都还能想起来半年前看到陆听安时候,他的那个模样

当时陆听安跟几个狐朋狗友在宏烨会所庆生,狗友点了两个会所的公主,其中一个正好是小帮派老大的红颜知己,平时都不接他客的。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一行人离开时小帮派老大带着几个小弟来堵住了他们的路,双方在会所门口起了严重冲突。

曾亦祥是夜跑经过了那条路,刚好看到陆听安随手操起好友手里的酒瓶就砸在了老大头上。

小帮派老大当场被砸晕,玻璃碎片炸开的时候擦过陆听安的脸庞,稍过片刻就有血缓缓渗出,血滴子从他侧脸滑落。

陆听安就跟感觉不到疼一样,手上尖锐的酒瓶头用力地抵进了冲上来的小弟胸口,玻璃刺进肉体,现场血淋淋,尖叫连连。

幸亏当时有他的狐朋狗友帮忙拦了一手,不然这件事最后就不是以打架斗殴处理了,而是杀人。

事情后来不是曾亦祥处理的,只知道陆沉户赔了点钱,半天不到警署就把陆听安放出去了。

半年时间过去,曾亦祥已经忘了很多细节,但每次听到陆听安这个名字他都觉得心惊。

他见过很多打架伤人的人,他们都是在气头上被愤怒冲昏头脑,在情绪的控制下做了过激的事,只有陆听安,即便酒瓶子扎破了人的胸膛,他依旧是漠然的表情。黑夜中,他眼底蕴着化不开的戾气,看到血的时候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扬唇冷笑,俨然不将人命放在眼中。

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坏种,罪恶的种子早就在灵魂中生根发芽,只待某天冲出牢笼。

可他今天见到的陆听安,清清冷冷,沉着又聪明,哪有一点当初见到的残忍阴柔?

半年时间,竟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彻底…

“老大,你在想什么?”章贺脖子酸,歪头看着曾亦祥的表情。

曾亦祥回过神来,故作漫不经心地松开他,问道:“陆听安只是重案一组的一个后勤人员吧?我们B组一直只有五个人,你说我要是向他抛出橄榄枝”

章贺大惊,“老大你不会是想把他招到我们组来吧?!”

曾亦祥不答反问,“他会来吗?”

想了下,章贺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早上我们B组跟他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老大,他还骂你是狗呢。”

曾亦祥:“……”

他脸色青了一阵,抬腿踹了脚手下的屁 股,“屁话真多,赶紧查案去!”顿了顿,他哼了声,“我就是随便说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他来我们组。这人一看就是祖宗像,谁供得起?”

章贺呲了呲牙,在心里骂了句真装。

这两天警署上下还在传呢,说陆小少爷是为了顾sir才进的警署。曾sir也不想想,他们B组有谁的面皮是比得过顾sir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