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经过刚才那名女生身边的时候,他脑袋微歪,对她小声说了句“谢谢”。

画板是生日的时候钱莱送的礼物,用的材质是最好的,外面的包装也就大而精细一些。

夏言礼报复心不强,他已经尽可能小心地不去碰到任何人,但是画室也就那么点大,学生一多就坐得很拥挤,他一个侧身就不小心把刚才说过闲话的其中一名男生的画板给撞到了。

“你妈!是不是故意的!”男生没反应过来,画板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让人更加尴尬的是,他刚才光顾着嘲笑夏言礼了,根本就没有好好画画,纸张也只是很随便地贴在板上,往下摔的力加上窗外吹来的一阵冷风,那张纸飘啊飘啊就落在了张悲石的脚边。

张悲石低头看了几秒,胡子一翘,“画的什么东西,一坨狗屎。”

评价完,他往旁边走了半步,在地上蹭了两下自己的老北京布鞋。这个动作俨然是踩到狗屎的招牌动作,而他的鞋子干干净净,只是被那张画碰了一下。

那男生的脸,在一瞬间涨红成了洋柿子。

身为美术系的学生,没能得到张悲石的认同也就算了,第一次打照面就被他将自己的画作评价为狗屎,这简直就是直接把“烂泥扶不上墙”的标签直接贴在了脑门上。

毫不夸张的讲,今天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在美术系绝对会变成名人,并且每一位老师都会对他的画有看法。

要知道这所学校的老师,有好几个都是张悲石的脑残粉,张悲石觉得他的画是一坨狗屎,别的老师就绝对不会说他的画是一朵鲜花,不然不就是直接打张教授的脸了吗?

夏言礼帮忙扶起画板后就走了,他跟张悲石并肩而行,教室里有学生好奇地探头到窗外看,然后眼红地发现张悲石竟然还拍了拍夏言礼的肩膀,那动作分明就是非常器重。

“同学,你的屎…不是,我是说你的纸。”

前面的同学帮忙把那张画纸捡了过来。男生从来没有觉得一张纸能有这么烫,他阴沉着脸把那张画纸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夏言礼!”他恶狠狠地喊着这个名字,像要把人抽筋扒皮了一般,“我不会放过你的!”

“阿啾!”

下楼梯的夏言礼突然打了个喷嚏。

身边的张悲石关切地看向他,“感冒了?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画画固然重要,但也要张弛有度。”

“没有没有。”夏言礼赶紧摇头解释,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模样,“可能是陆sir等我等急了。”

*

再次来警署,夏言礼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两极反转。上回他是被当成小偷押到警署来的,处理这件事的警员周正虽然没有直接站在他的对立面,对他的态度却也说不上好,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可这次不一样,他前脚才刚踏进警署,后脚就有不少不认识的警员围上来了。

“夏老师,你来啦。”

一声夏老师叫得夏言礼心肝一颤,飘飘忽忽的就到半空中了。何德何能,他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居然被警察叫上老师了,这可是警察啊!港城市民心中高山一样的存在。

夏言礼咧着嘴,忙不迭地摆手,“别别,你们叫我言礼就行了。”

警员们才不在意一个小小的称呼呢,趁着人还没有去楼上办公室的时候赶紧追问,“夏老师,你帮警署画通缉对象的事情我们都听周正说了,你也太厉害了,是专门学过这个吗?”

夏言礼诚惶诚恐,摇头道:“没、没有,我只是个学素描的,平时习惯观察别人的三庭五眼,我也没想到能帮上忙。你们真的别叫我夏老师了,我受不起。”

“夏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