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想要跟他签合约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在学校以及任何人的面前提起过,他向来低调,不是百分百能够确定的事情是不会拿出来说的。他也不爱炫耀,即便昨晚高兴得大半夜都睡不着,也没想过要让别人羡慕嫉妒。
所以这件事是怎么传到学校的,他也不清楚。不会真的是陆听安想要报复他,所以才……
“你们闭”
“夏言礼”
伴随着夏言礼扯开嗓门想让几人闭嘴的嘶哑声音,另一道年迈、同时也更有中气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教室里的学生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口,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小老头,他背有些驮着,头发花白,脸上架着一副很学士的棕色框眼镜。眼睛在教室转了一圈,小老头的目光锁定在夏言礼的脸上,很快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你就是夏言礼,跟小陆描述得一模一样。”小老头对着夏言礼招招手,居然有些慈爱,“过来,我们去办公室说事。”
夏言礼有两秒钟没有反应过来,小陆说的是…陆听安吗?
周围的学生们没有一个在画画,他们看看中山装的小老头,又看看同样茫然的夏言礼,震惊之余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张悲石教授吧?没看错吧,他亲自过来找夏言礼!”
“是张教授,我在荣誉墙上看到过他的照片,没有现在看到的那么潦草,但是长相上没有区别。素描老师说过,张教授特别爱穿中山装,中山装配老北京布鞋,不就是这副穿搭嘛。”
确认了小老头的身份,学生们的震惊便更上一层楼。
张悲石教授是港城画协最有说话权的画家,大多画家多年来专修一项,他却是在素描和国画上都有很深的造诣,尤其是素描,他画出来的画能细腻到跟照片相媲美,不管是细节的明暗深浅还是光影,都让人挑不出一点问题。
学美术是需要家庭条件和一定的天赋的,张悲石出生在很穷的人家,按理说他这辈子不应该接触到画画,可他愣是用自己的天赋给自己开辟出了一条路。学校老师讲过他的光辉事迹,三岁的时候就会用手指沾着水在地上画各种动物,惟妙惟肖。
六七岁的时候他跟着父母进镇,木棍在沙地上画了几笔画出两只鸡,恰好被一位国画大师看到,想要教他画画。但是听说画画要买不少工具、还要交学费,他的父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直到又过了三年,张悲石不知道怎么想出了一个主意,给城里的有钱人画简笔素描。
他去了城里摆摊,靠着自己对绘画的直觉帮人画像,没想到还真挣到了钱,日复一日的不仅画画技术有所提升,挣到的钱都比父母加起来要多。之后他就一边挣钱补贴家用,一边学习精进,成年后他还去国外进修过,最穷的日子里一天一杯水一个白馒头,一张纸几支笔就能在画室待一天,睡觉都在画室。
张悲石在这所学校是不任教的,他愿意来挂名也只是因为曾经对他有些帮助的一位老师在这里当过教授。他就是一个活招牌,哪怕很少在学校露面也有不少学生慕名来到这里学画,毕竟他曾扬言会选择一名关门弟子,谁都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也好。
这么多年张悲石没有高看过任何一个学生,没想到第一个被他记住名字的居然会是夏言礼,系里花边新闻最多的一个学生。
再结合一下他口中小陆的身份,学生们突然心生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说绯闻越多,才能越引起他的注意?
后排的夏言礼过了好一会终于是回过神来了,他不敢耽搁,赶紧站起来要往外走。
“欸”张悲石又高举起手,“把你画画的工具带上,就像战士上战场要带枪一样,你怎么能把你的枪落下?”
夏言礼点点头,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