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陆听安的反应就平淡多了。

他反复在心里默念徐瑞说到过的一个词,姐妹。

宋仪枝有个姐姐这件事在港城并不是什么秘密,徐瑞那么经常性地跟踪她,不可能不知道宋美晗是她的姐姐。

那他为什么没有说姐姐,而是用了姐妹这个词呢?

陆听安推断,在徐瑞跟踪宋仪枝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在她家见到过除了宋美晗外的其他年轻女孩,极有可能就是他梦中的那个白裙子女孩。

因为徐瑞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加上她比宋仪枝姐妹俩看起来要小一些,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人就是宋仪枝的妹妹。

也就出现了他自白时候的姐妹那个词。

这么说来,徐瑞见过那个女孩!

想到这,陆听安脑中灵光一闪,与此同时,电视竟也发出了刺眼的光。

他思绪一顿,微微眯起眼,仔细分辨才看清那道刺眼的光是什么。那是宋仪枝房间里突然燃起的大火。

火起得迅猛又莫名其妙,摄像机都没反应过来,出现了几秒钟的严重曝光。

徐瑞倒吸冷气的声音充斥在房间,难听又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他拿着相机的那只手在晃,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给他带来了冲击,让他感到恐惧。但他又一动不动,颤抖的手甚至往上举了举。

陆听安几乎能猜到他那时候的表情,一张平庸的男人的脸被火光映红,他害怕,怕引火烧身,也怕别墅里的宋仪枝逃不出来。

可比起宋仪枝可能会死的这个概率不大的事,他更怕自己身为记者却没法记录下这场大火的始末。

要知道港城那么多家报社,上千个记者,他不过是其中籍籍无名的一个。而此刻,这场大火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除了他没人再能拍到火灾现场了,更不会有人拍到火灾时候宋仪枝是怎样的惊慌失措。

……

徐瑞的计划里,宋仪枝可能是发现房间失火后逃出现场,再无往日女明星的端庄与美丽。他没想到的是,宋仪枝没有从大门跑出来,而是带着一身燃烧的火焰,靠进了正在镜头拍摄中的落地窗。

徐瑞应该吓坏了。任谁看到一个人满身是火都会吓到。

他大喊,“宋仪枝,快跑啊!”

然而镜头里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她在转圈,时而向上伸展纤细修长的手臂,时而蜷在地上,用双手将自己抱紧,时而又以一个极其柔软无骨的姿势翻身站起,朝着落地窗跑了两步。

最后,她的身体在火焰的烘烤下变得僵硬。

她渐渐不动了,缓缓地佝偻起身子,以婴儿出生那般姿势蜷缩在了化妆桌前。

录像带里,徐瑞的呼吸声很是急促。他被吓惨了,这场悲剧发生地太快,让他反应的时间太短,除了将宋仪枝最后一段舞蹈记录下来以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更为诡异的是别墅一楼的落地窗,传出来一阵忧愁委婉的歌声,竟跟宋仪枝火海中的舞姿相得益彰。

“这就是那首《与凤行》,仪枝留给我们的最后一首歌。”

黄老板眯起那双本就不大的黄豆眼,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仪枝死后,这首歌在港城风靡一时,很多曾经讨厌她的人都为她感到可惜。有时候我就会想,她会不会就是为了让别人对她改观,才会选择在火海中、她的歌声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陆听安有些听腻了他这些说辞,不像缅怀,倒是有种时刻提醒旁人他专情,那么多年都还惦记着宋仪枝的那种感觉。

把录像带往前调了半分钟,陆听安放大火灾现场的人影,试图看出点什么。但是当年徐瑞用的设备并不是多先进的相机,能把火人一样的“宋仪枝”的动作拍下来已经是极限,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