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老嬷嬷说,老祖宗这是把她当?自个儿媳妇在疼。
夏芙更无地自容,她哪里算老祖宗的媳妇嘛。
程明昱见?她满脸含羞,宽慰道,“这是你?应得的。”
虽说只是兼祧,程明昱在吃穿用度上是没打算委屈夏芙的,均对照他妻子的份例来安排。
夏芙更不知说什么好,绞着帕子再次屈膝道谢。
程明昱再度看了一眼琴案,琴还不曾修复。
他默了默。
这回夏芙便做好了准备。
昨夜因着无琴,二人在床笫之间折腾得太久,今夜还是找些事做的好。
于是她指了指长案上的字帖,干笑道,
“家主,我午后练了一会?儿小楷,家主帮我瞧瞧吧。”对上他探究的视线,夏芙讪讪一笑,“孩子也要习字的嘛。”
程明昱无话可?说,坐下来给她看字帖,瞥一眼便不想瞥第二眼。
字如其人,写得倒是秀气,可?就是筋骨乏力,软绵绵的,失了风骨。
这回程明昱心有余悸盯着她,
“你?愿意学?”
夏芙已经坐到他身侧了,点头如捣蒜,“一定?好好学。”
程明昱冷笑,“你?上回也是这般说的。”
夏芙苦恼道,“我若是没做到,家主罚我好不好?”
她嗓音一向?软糯,软的如同在撒娇。
程明昱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迎着她柔软的视线,说了一声好。
提笔蘸墨准备动笔,那墨一蘸,程明昱就觉得不够细腻,头疼地想了想,还得给她换一套笔墨纸砚。
程明昱教?了她基础笔法,当?场监督夏芙习字,
这么练了两刻钟,其中夏芙在练习悬针时,总写不好,跟在飘似的。
程明昱看着来气。
就这么没力气?
昨晚抓他那一爪倒是没见?她省力。
程明昱摇摇头,抬手打算再做一回示范,袖口忽然被长案的桌角给刮住,他今日穿了一件窄口袖的长袍,袖口绣了一枚缎面纽扣,程明昱的衣料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十分金贵,也很绵软舒适,一旦绵软就容易坏,方才这一扯,那颗纽扣便被扯脱了线。
夏芙顿时急了。
她出身苏杭,太明白程明昱这一身是什么料子,那是被誉为一寸浮光一寸金的“浮光缎”,浮光缎夏日只用桑蚕丝,到了秋冬便往里头加了细羊毛,料子穿起来越发柔软,程明昱这一身连绲边都绣了花纹,可?见?工艺之精湛。
夏芙连忙赔罪,“对不住,这长案有了些年份,边边角角有些损坏了。”不然也不至于刮他衣裳。
夏芙心疼地看着那身衣裳,程明昱却扫了一眼那长案,心想这案几也得换了。
抬眸见?夏芙这副神色,一面将袖口挽起,将那松散的纽扣挽进去,一面温声道,“无妨,一件衣裳而已。”
程明昱在整个大晋身价数一数二,吃穿用度素来极为讲究,像这种料子,过了水就不大成形,所?以他的衣裳很多时候穿了一次不大会?穿第二次,遑论?脱了线?这件衣裳今日回去应当?不会?再出现?在他衣橱。
夏芙目光落在翻出来的那截衣袖,天哪,这里头竟然缝了一层皮子,难怪这样寒凉的秋夜家主敢穿这么一件出来,如此造价不菲。
“一件衣裳而已”,可?见?他不会?再穿了。
多么矜贵的料子,扔了太可?惜。
程家四?房一直不算富裕,夏芙也不是大手大脚的性子,想了想咬牙道,
“家主,不若我给您补一补吧。”
程家规矩极大,家主衣裳的针线功夫出了岔子,保不准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