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一个挺拔的身影笔直地挡在他面前,右手紧紧扣住了那少女的鞭梢。

他盯着那少女,冷冰冰地说:

“你说你要欺负谁啊?”

小亭郁又是惊讶,又是担心,忙道:“方宁,你的手没受伤么?”

屈方宁分毫不动,道:“我没事。小将军,你退开些!”反手将天灯放在他怀里,又将他的轮椅向后推了一些。

那少女见这一鞭竟然不中,那可是前所未有之事。一时大怒,道:“滚开,别给我碍事!”连连运劲夺鞭,却是纹丝不动,不禁跳脚道:“你放开!”

屈方宁微微一笑,手指收紧,道:“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请人办事该怎么说话么?”

那少女眼中寒光一闪,道:“我家大人从不求人。”后腰微微向后一弯,已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借力一蹬,向屈方宁疾扑而去,口中叫道:“只教我想要的要自己动手拿!”

屈方宁哼了一声,左手曲指向她脉门一弹,那少女半边身子顿时麻软,叮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小亭郁见那匕首寒光闪闪,显然锋利无比,心中大骇:“方宁若是给她戳中了,哪里还有命在?”

只听屈方宁冷冷道:“小姑娘好毒的心思,看来今天须给你点儿教训。”右手运劲,似是要绷断她的鞭子。一拉之下,却低低“咦”了一声。

那少女右手兀自酸麻,嘴边连连冷笑,道:“你有本事扯断我这条鞭子,我给你当三天女奴!”

小亭郁听她语气甚是倨傲,心想:“她这鞭子里必定有什么古怪。”

屈方宁却道:“你说话算话么?”

话音甫落,嚓的一声轻响,那少女猛地张大了一双杏眼,死死盯着一处,似乎见到了甚么极难置信的事情。

她手中尚自握着鞭杆,一截长长的鞭梢却已被割断,软软地落在地上。

屈方宁将短剑慢条斯理地收起,向她笑道:“过来罢,女奴。”

那少女五指攥紧了断鞭,脸色忽青忽白,显然一生中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小亭郁恼她伤人狠毒,此时看得解气,忍不住偷偷道:

“你真要她做女奴么?”

屈方宁也偷偷道:“我给你报仇来着。谁让她打你啊?这种女奴我可不敢要,说不定半夜一个打盹的工夫,就偷偷给她杀了。”

那少女听在耳中,越发怒不可遏。忽然眼睛一亮,望着二人身后,跺足叫道:“姐夫,你来得正好!快把这两个人给我杀了!”

一个声音远远笑道:“谁又惹我们小郡主生气了?”

小亭郁抬眼望去,只见一匹银鞍白马风驰电掣般奔来,到得近处,马上之人轻轻勒住马头,手执一杆银枪,翻身跃下。

那少女咬牙道:“姐夫,他们抢我的东西,还……弄断了我的鞭子。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举鞭向屈方宁面门一指,恨恨道:“先杀这个!”

屈方宁戏谑道:“好家伙,连主人都要杀!”

那马上之人才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极是锐利,嘴角却带起一抹笑。

“这位小兄弟倒是面生得很,不知跟小郡主怎么称呼?”

这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生得眉目风流,俊秀佻达。女孩子们见了这个笑容,只怕连心也要融化了。

屈方宁却正眼也不看他,只瞥着那少女冷冷道:

“也不怎么熟。不过你要再晚来一刻,她就要戴上脚链跟我走了。”

小亭郁跟他相识大半年,从未听过他用过这样的口吻说话,不禁吃了一惊,忙道:“不是的。这位姑娘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做不得真。”

屈方宁却道:“这般粗暴刁蛮的女奴,谁受得了?自然是做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