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更可怕的念头却始终盘绕不去:御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他也无法再以自己为饵逃出生天。一想到不远之后某一天夜里,自己一命呜呼的消息传到御剑耳里,他神色如常地走了进来,停在床边,向自己冰冷的尸身漠然扫了一眼,就挥手命人抬了出去,一把火烧成飞灰。半生含辛忍辱,瞬间化为泡影。教他如何能够甘心?一时振作起来,镇日费心琢磨,如何假作乖巧,又如何布局行事。如此十余日,腕骨已经长好,夹板也拆了下来,御剑却始终不见。他心中暗暗焦急,每日眼巴巴地望着帐门,却每每失望空落。自被锁入这见不得人的所在,还是头一次如此盼望御剑前来。一日正在昏睡,只听外面隐隐传来笙歌舞乐之声,间或有酒器碰撞、人声笑语,料想是有人在不远处大宴宾客。这筵席开得也是异常盛大,足足持续了五六个时辰,仍无散席之意。他正在心中盘算:“鬼城的筵席从不开这么久的,看来我多半不在山上了。不知小亭郁来了没有?”只盼小亭郁嫌宴席无趣,出来吹风散心,竟而发现自己所在。虽则全盘计划都要重新来过,也未始不是一条柳暗花明之计。竖着耳朵等了许久,困意上涌,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只听门外一阵轻柔动听的脚步由远至近,接着一个沙沙的女子的声音娇笑道:“将军,你过来呀!”

他心中激灵灵打个冷战,瞬间醒了过来。侧耳听时,那熟悉的沉闷军靴声果然随之响起,向那女子发声之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