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之嗯了一声：“那就随大哥安排吧。”

回去的路上，许衍才有着和顾秋兰差不多的疑问：“二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他好像不是特别高兴？”

许衍业道：“你第一天认识自家兄弟？他一直是这样，有什么也不摆在脸上，要不人家怎么能当这么大的官儿呢！”

宴会当天，说不尽的花团锦簇，纸醉金迷。

向来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许衍之，罕见的没有怎么招呼人，全程只在角落里喝酒。

有人过来献殷勤攀交情，他也只是淡淡笑笑，不怎么搭理。

大家并不觉得他变得不会做人了，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人家如今都是首辅了，哪里还用得着讨他们这些人欢心呢？

唯一奇怪的是，他今天居然喝酒了。

不是说早就戒酒了吗？

就在许衍之心不在焉的时候，一个歌姬怯怯来到他身旁，弹琵琶唱曲儿。

这歌姬是外人献进来的，为的是讨好巴结，要是能混成房里人就更好了。

她爱慕许衍之才貌人物，拿出看家本事弹唱了一首《何时归》

昨日花，旧时月。泉泥骨销，阑珊影缺。

玉树琼枝空悲白发，断梗浮萍枉忆红颜。鱼在深潭，鹤在九天。

人生最是苦离别。花谢了，春近开也；月缺了，中秋圆也；人去了，何日来也？

婉转动人，情真意切，惹得不少人驻足细听。

许衍才听了一半就觉得不对，哪有喜庆日子唱这种别离之词的？

什么玩意儿！

他走过来才要呵斥歌姬，然而在看到眼前一幕后，惊得手中的酒盏都落了。

被他说向来有什么都不摆在脸上的许衍之，居然在这种场合，在这么多人面前，流下了泪水……

第六百二十九章 茶凉

这件事所造成的震动，不比许衍之被任命为首辅时的小。

就连晏煜廷听了也颇有些意外，半信不信：“他真听曲子听哭了？”

新任御前大总管吕程恭恭敬敬道：“回陛下，千真万确，当时许多人都瞧着了。”

晏煜廷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许府的气数已尽，最后的繁华煊赫不过是回光返照。

许衍之当上首辅不到两个月，就因酗酒失足跌入河中，直到五日后才被打捞起。

许老太太得知此事，大哭大喊了几声，气血上涌口吐白沫，头一偏也跟着去了。

树倒猢狲散。

家里唯一能干的人没了，许衍业和许衍才都是坐吃山空的主，很快就被人哄骗着变卖了所有家当，灰头土脸携家带口回了老家。

在晏煜廷若有若无的打压下，许源和东厂的处境越发尴尬，一退再退。

顾折风再次来要那东华宫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了。

如今叔父没了，父亲也没了，留着那地方招人注意做什么？

倒不如表现老实些，把瑛哥儿守好，等日后自己翅膀硬了，再想法子夺回来。

晏煜廷十分满意许源的懂事，把他叫到宫中赏赐酒宴。

这也是自打他回京后，两人的头一次见面。

看着许源那颇有几分死对头风范的举止，晏煜廷眯起眼：“多年不见，你长进了不少。”

许源道：“多谢陛下夸赞，臣惶恐。”

晏煜廷笑：“用不着这么小心。那姓楚的死了，你依旧是我半子，也是大盛的出色武将，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东厂那边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找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许源连连答应，感激谢恩。

燕荣荣得知东华宫被要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