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后,顾锦年才要问夫君永州那边的具体情况,却发现他早就醒了,一直在看着她。
不等她开口,楚君澜便问:“可是担心源儿去那边的事?”
顾锦年点头。
楚君澜道:“楚延元的人被我杀了近大半,如今退守边城一带蛰伏去了。源儿在永州只是驻扎看守,打不起来。况且我在永州以西的山脉那边派了人日夜看着,有什么动静便起烽火,我这边带人赶过去完全来得及。”
顾锦年紧紧握住他的手:“既然他的人被你杀得差不多了,那打起来的可能是不是也很小?”
楚君澜笑:“是。但话不能说太死,他或许会找到其他帮手联结反扑。楚延元本人一日不死,这事就不算了结。”
还有那晏煜廷。
楚君澜对他的本性极为了解,要不是顾忌着自己夫人和虞不期的卜言,他早就不计代价斩草除根了。
顾锦年尽可能往乐观的方面去想:说不定那楚延元哪天忽然得了个急病,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不等打起来就自己死了呢?
那样她的夫君和孩子都不用担风险,一辈子安然无忧。
不等顾锦年去打听哪家的寺庙能祝愿人得病出事,许源又干了一件震惊人的大事。
他没有老老实实呆在永州,反而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带精兵突袭西夏边城,不顾性命冒险强攻,把楚延元的残部打了个措手不及七零八落,如狂风卷落叶。
那楚延元受了重伤,虽被死卫豁出性命带走,却是朝不保夕,难以撑过。
即便他遇到什么天赐神药或圣手神医捡回一条命,也没了像样的武力人手,更不能带兵打仗,再难成气候了。
顾锦年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像是被人塞进一把花炮,耳朵眼睛都被炸得嗡嗡直响。
“这个糊涂孽障,他是疯了吗?!谁让他没事冒这么大的险的??”
赢了虽是好事,可这也太叫人心惊肉跳了。
提着脑袋强袭这种事是玩命的勾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
本来也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有什么必要这样做?
这回是赢了,要是没赢呢?那不就是自己没事找死吗??
楚君澜和许衍之本来是想笑着夸许源一番的,刚要开口却见顾锦年这样激动恼火,两人都立即换了神情,改了口风。
“夫人说得是,这孩子心虽是好的,却有些过于冒进。”
“年儿别急,正好那边的事都解决了,索性把源儿叫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守着。在京中这么多人看着,又无仗可打,想他以后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许衍之心中知道许源为何这么做,只不好解释。
罢了,只要这孩子自己心里过了那个坎儿,他母亲和叔父知不知道的也不重要了。
许源回京后,楚君澜为他举办了极其盛大的接风宴,又重赏其手下兵将。
不仅如此,他还把许源正式带到了东厂,在一干心腹面前宣示他是将来接班之人。
许源诚惶诚恐,极力推辞:“儿子能力不足,资历更浅,怎可担当这等重任?”
楚君澜道:“你是我长子,又立下这等大功,这个位置给你理所应当。若你不接受,那便是心存疏远隔阂,不肯认我这个后父了。”
许源无法,只得跪着谢恩。
楚君澜把黄掌班指派给许源,让他带着大公子适应历练,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可指点解释。
黄掌班和许衍之关系不错,又存心结交未来主子,忙满口应诺,尽心竭力。
外头应酬和四下里乱七八糟忙得差不多后,许源才有空正式去给母亲请安。
才一进去,他就看出来顾锦年脸色不对,心里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