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知道对方是个忠心耿耿的,道:“此处没有外人,我不妨直说。殿下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佳丽无数,等我母亲上了年纪,即便还留着个空头虚名,哪里敌得过那些年轻貌美之人?更何况不曾正经相处过,恩情孩子都没有,说什么头一份,不打到赘字号里去都是万幸。”

顾折风听了这话,心中倒有几分松缓。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可他等不及,更赌不起。

夺位的关键时刻极为短暂,一旦错过,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等来机会。

最要紧的是,那姓楚的是个阴毒至极的人物,若他在那之前利用王妃做筹码压制坑害王爷,扶九皇子夺了果实上位怎么办?

不是他白担忧,这人上次就是这么做的。

把王妃死死控在掌心,当诱饵吊着王爷,让他看得到触碰不到。

不过是一场酒宴,就逼着王爷付出那等代价。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大概只有那个蠢女人看不出来吧。

顾折风垂眸,道:“我的意思仍旧不变,还请许将军好生考虑。只要你点头,将来一句话,我为你和王妃两肋插刀。”

说完饮尽面前酒,结账告辞。

他走后,许源沉思了许久,最终决定离此人远一些。

不为别的,只为这个顾折风对齐王实在是太忠心了,忠心到让他有些害怕。

先前对辽一战,他为了完成齐王交代的任务,身上被扎出三个大血窟窿都顾不上回营包扎休养,反而是丧心病狂利用敌人以为他会退下养伤这件事,一边满身鲜血横流一边带着不到五百人反杀血洗敌营,取了敌首。

这样的人素来眼中只有王爷,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可他忽然一下看到了母亲,还主动来结交,这让许源觉得不太正常。

父亲前不久才教他,即便一个人的行为看着有十足充分的理由动机,但只要有一点解释不清的反常,就务必要当心。那点反常里,很有可能藏着对方真正的动机。

他现在还不知道顾折风的动机是什么,但只要感觉不对,还是先避开的好。

虽有顾家和王府这个小变故,但在东厂之人暗中引导下,善堂一事的声名渐渐回到了九皇子晏明川身上,街头巷尾对其都是一片赞颂。

此事圣上也知道了,就在他暗自思索时,夏总管笑眯眯地进来,说九皇子送了几样东西来孝顺圣上,给圣上散心解闷。

圣上龙颜大悦,让拿进来。

只见是一些西洋小玩意,虽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胜在新鲜有趣,寓意也好。

有雕刻着大盛江山图的黄铜旋转时辰球,还有看书籍所用的扩大石,按摩手腕的玉滚锤……每一样都是满满的心意,并非凑数,巧妙地可在了圣上的心上。

夏总管收了晏明川不少好处,使劲儿在旁边夸赞:“都说九皇子从小就是个有慧根的,只怕亲缘浅薄,不曾想竟是这等纯孝之人。难得有一点好东西,都不肯自己留着,非要给圣上送来。东西再好是其次,要紧的是这份心。”

圣上笑:“朕的儿子不算少,像他这样孝顺的却是不多了。”

他有十几个进了排序的儿子,活到如今的只有六个。

除去东宫里关着的那个和九皇子,另外三个早就被齐王收服,极其谄媚地跟着他鞍前马后,对他这个父皇不过是敷衍应付。

尽管嘴上不明说,许多人都知道如今明华宫几乎被半架空,齐王府那边隐隐有取代明华宫的趋势。

许多外地官员或外头使臣都会不管这边直接先往那边去,有什么好的进贡之物也是那边挑完了才轮到这边,一时分不清谁是儿子谁是爹。

夏总管笑:“听说因为善堂一事,圣上如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