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道:“一母同胞性子也相似,两位舅子都是省心的人,再怎么纵容也闯祸有限,倒显得你夫君没本事能耐了。”
顾锦年无奈:“你这人怎么能云淡风轻说这么狂的话!哪有嫌人闯的祸太小的。”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报说隔壁府二舅老爷来了,说是要见老爷。
顾锦年心里一惊,二哥很少这个点亲自过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楚君澜让她去沐浴梳洗别多想,等他见完顾云柏回来和她说,顾锦年答应了。
顾云柏在外头急得直转圈,看到妹夫出来心先放了一半,慌忙上前。
“真是叫人无地自容,我也不知自家兄弟怎么能那么胆大,瞒着我做下那么要命的事,把我也牵连在里头。不敢和老太爷与大哥商量,若他们知道了,只怕连我也要轰出家门去,实在没有法子,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妹夫你。”
楚君澜让他坐,问发生了什么。
顾云柏涨红了脸道:“我有一个庶出兄弟,叫顾云桦,如今在京中做粮食买卖。他不知是真的被人骗了,还是自己贪心,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辽国那边去,而且还是带头之人。这伙人用极低的价格收来劣质的布匹,藏在官府车中蒙混运到边境州府,再辗转卖给辽人赚取暴利。前几天事发,还以为不敢供出他,没想到刚刚就被人捆到官府里去了,听说光他就一人就赚了七十多万两银子……”
楚君澜默然片刻,问:“你也牵连其中,是指?”
顾云柏的脸涨得更红了:“都是这该死的,为了多卖些布匹过去,骗着我也做了担保。我虽算不上泼天巨富,倒也还过得日子,哪里会贪这个掉脑袋的钱?都是被他给害了。”
楚君澜道:“我知道了。这事先不要对外提起,我这边自有处置。”
顾云柏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楚君澜想了一会儿,命人去王府带了几句话,方去沐浴换衣。
回房后,顾锦年迫不及待问他怎么了。
他拉住她的手坐下,轻描淡写把事情告诉了她:“如今这事是齐王主理,他不会为难你兄弟。”
顾锦年气得发抖:“混账东西,谁给他的胆子?!为了几个臭钱连自己家国都敢卖,这事闹出去后,顾家的脸往哪里搁?世代的仁义招牌都给他砸得稀烂了!”
楚君澜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她,道:“我已派人和齐王去说了,让他只留那顾云桦一条命,其他地方尽可能严惩,算是长个教训。”
顾锦年懊恼道:“要不是看在老太爷面上,连命都不该留他的,发断子绝孙财的东西!本来就欠那齐王几次人情,这次又……”
上次灵堂一事虽让她极为生气,但充其量只是对方一个玩笑,并不能抵消先前欠的那些。
旧债未还又添新债,越滚越多。难不成以后要她一辈子都给他囤粮还债吗?
楚君澜道:“上次晏华菁那事便说过要请他喝酒,一直拖着未成。正好国丧已过,又遇到这事,索性一并请了。你愿意就出席,不愿意,托人敬杯酒给他。”
顾锦年的心沉得发慌:“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楚君澜道:“有我在身边,又是在自家府里,和我们一道喝杯酒无妨。他为了禁贸一事得罪了许多人,这次若是自打自脸,必然遭受非议攻击威望减损,代价不小。你如肯见他一面,就算他不想放过你兄弟,也少不得网开一面了。”
许久后,顾锦年艰难地点了点头,脸涨得通红。
看她如此,楚君澜笑:“不过是愿打愿挨,你无需惭愧。他对你做了那么多逼迫之事,何曾见他惭愧半分?做人过分自省,只会让外人越发欺负你。”
顾锦年勉强笑了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