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东厂吞下了薛家腾空出来的那些官职,攀附之人暴增,楚君澜也比原先更加忙碌,大多时候连夜饭都不能一道吃,只能陪她宵夜。

瑛哥儿倒是一如既往地闲,可他是个小夜猫儿,白天多是睡觉,难得和他母亲打照面。即便顾锦年抱他起来亲几口,他也是懒洋洋睁开眼,敷衍笑一笑,又慢慢儿睡过去。

顾锦年有些失望,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墨玉。

墨玉已被养成了精,一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当即闪电般离去,生怕动作慢一些儿被吸得气都喘不过来。

顾锦年又好气又好笑:“没良心的小东西!平时好吃好喝疼着,给吸几口都不肯。”

奶娘笑:“要不夫人再养几只?横竖一只是养,几只也是养,不过多几个碗罢了。”

顾锦年想了想,笑着摇摇头:“墨玉是老爷送的,有它一只就够了。”

闲坐了一回,顾锦年正要起身回正院,就和来看弟弟的许源撞上。

“母亲。”许源恭敬行礼。

顾锦年道:“可算遇着你了,兰儿忙得不见人影,你和你叔父也忙得不行,全家只我和你瑛儿弟弟是闲着的。”

许源笑:“要忙的事已忙得差不多了,往后仍照常在家里。母亲想见我,随时派人去叫就是了。”

顾锦年笑:“这可是你说的,既然撞到,晚些就去我那儿,咱们娘儿俩一块吃饭说话。”

许源有些不好意思:“偏偏今儿夜饭陪不得母亲,明日吧。”

顾锦年问:“你要出去?”

许源道:“父亲有事叫我去一趟,正好我把先前的田契银票等还给他。”

顾锦年嗯了一声,正要离开,许源又叫住她。

“母亲,你先前送去的那些药府中可还有?前几天和父亲聊起,他说只有你给的药吃着不错,别人送来的都没什么用,只是不好意思再开口。”

顾锦年道:“没得扯淡,那些都是宫中的成药,药材又不是只有我这边有,方子和名目先前已经给过了,他要吃就自己派人去配,要死就别吃。”

许源垂眸:“母亲说的是,晚些我亲自去帮父亲配。只可惜药再好,终究只是治得病救不得命,大夫们都说,不过是多捱一段时日罢了。”

顾锦年冷笑两声:“说到这个,你也别费这个事了,我这边有绝世灵丹妙药,晚些就派人送到许府去,包准药到病除,再不复发,省得天天给我儿子找麻烦。这是我最后一回送药,以后再也别和我提他病不病的事,我是你娘,不是他娘。”

许源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了。

看过弟弟后,许源稍作休息收拾,便去了许府。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闲话,许源把母亲的话转述了,有些疑惑:“母亲不像是那种开玩笑的人,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灵丹妙药?”

许衍之也不是很明白。

不多时,楚府那边小厮送了极大一木箱子过来,言明是夫人送来专门针对许老爷病症的灵药,说是每天服用三次,每次一斤,不日即可痊愈。

许源十分奇怪:什么药一天要吃三斤,只怕不等治好也把人给撑坏了吧。

许衍之命人打开箱子,只见里头竟然是一大坛彩云酒。

这酒是出了名的一口去掉半片魂儿的烈物,即便是打老虎的也不敢一次喝三两以上,寻常人喝一两左右就不省人事了。

许源怔了一怔:“母亲是不是送错了,父亲这病是喝不得酒的,更何况烈酒?”

那小厮老老实实道:“没送错,夫人亲口说的。许老爷这病就是酒喝得少了,才断断续续一直好不利索,应该多喝点,往死里喝,喝死了就什么病都没了。”

许源憋红了脸。

许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