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在榻旁置了个矮椅,许源亲倒了热水奉上,坐了下来。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见许衍之有些咳嗽,许源问:“父亲可曾请大夫来看过?”

许衍之道:“老样子罢了,入秋就有些犯,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许源道:“去年也不像这般严重,父亲可是换了药?”

许衍之道:“正是没换才如此,药这种东西总是越吃越淡的,续气丹对我来说已不太管用了。我寻了人配新药,若是遇着合适的就换。”

许源道:“除了药,父亲也别太辛苦才是,忧虑饮酒都对身子不好。”

许衍之笑:“今儿忽然这等孝顺,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许源也笑了:“还是父亲明察秋毫,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便把顾秋兰被人纠缠一事说了,又告诉了许衍之那人的来头。

许衍之沉吟片刻,应允下来:“我知道了,改日我找人去他们府上说说。”

二人说话间,只有高福上前伺候,摆茶点换炉香,皆是他一人弓着腰,手脚麻利得忙前忙后。

许源问:“父亲为何不在身边多添几个人使唤?”

高福恰好进来送药,听到这话笑:“得亏是大少爷说,小的不敢轻易提起这个话头,只怕老爷说小的想躲懒呢。咱们这边也不是没有伶俐的丫头,偏偏老爷不轻易让近身来,好些事还是女子更精细些。”

许衍之道:“我这边杂事不多,书房里又有许多机密书信,高福一个够用了。”

等高福出去后,许源才继续问:“我听说父亲在外头有几个外室,为何不挑个可心的接到府里来?那高福再好,终究不能日夜相伴。父亲如今正病着,夜里若有个什么不舒服,身边有人照料也及时妥帖些。”

许衍之笑:“你听谁说的?”

许源顿了顿,半晌才道:“听母亲说的。”

许衍之笑:“我也不是天天都病着,更何况夜里叫几个小厮守着伺候也不是难事,能倒茶拿药就行,何必非要添个枕边人?没得添一堆麻烦。”

许源不解:“麻烦?”

许衍之道:“那几个外室处我去的都不算勤,还特地安排了相隔较远的街道,依旧惹出不少隔空争风吃醋的琐事。况且我无意续娶,若带回府里给了姬妾的名分,无异于往鱼池里撒了一把鱼食,越发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