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冰凉的触感,似乎是涂了什么液体在手臂上,又被擦干。接下来便是扎针,勉强能忍受的那种疼痛。

可是,为什么要扎那么多?

直到小刀划开手臂那一瞬,顾锦年没忍住叫了出来:“好疼!”

楚君澜搂得她更紧了些,轻声安慰:“别怕,还有几刀就好了。”

顾锦年:“……还有?”

“对,不要看。”他按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转过头去。

虽然被这话吓得脸发白,可顾锦年好歹还是没太丢人,咬牙把后头几刀忍下去了。

她感觉到不对:“怎么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伤口出去了?滑溜溜的,钻得我骨头都发痒。为什么不让我看?”

楚君澜道:“这东西恶心,我怕你看了晚上又做噩梦。”

听到他这么说,顾锦年便放弃了看一眼的想法,老老实实等婆子拔出针,包扎好伤口。

“楚大人,夫人,蛊已经清理干净了。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少吃荤腥之物,等结了疤就好了。”

楚君澜嗯了一声,婆子自觉不再多言,收拾好东西悄悄退下。

顾锦年总算能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颇有些心疼。

刚刚还好好儿的,如今被包得不忍卒视,几个伤口处疼得她直倒吸气。

楚君澜给她解下袖子拢好,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南苑那边的事?如今水落石出,可以慢慢告诉你了。哥儿生病的事,是她们故意的。”

顾锦年顿时把什么疼都给忘了,慌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瑛哥儿刚开始不舒服的那会儿,泰玲就已注意到这件事了。

那时连顾锦年都不曾得到风声,因为奶娘没觉得是多大的事情,没有主动说。

她认为小孩子养得太精细了也不好,有点小不舒服动不动就看大夫吃药,倒不如清净两天自己恢复对身体更有利。

在先前大夫的误导下,奶娘依旧以为是寻常热疹子和上火,只是闲聊时和丫鬟们说起,又辗转传到了泰玲耳中。

温浓一进府里就刻意安排自己的人和楚府的奴仆们接近,尤其是泰玲,交游颇为广阔,珍珠琉璃不过是其中两个棋子罢了,她还有别的消息来源。

楚府的人要服侍南苑的人,难免就少不了和这些人打交道,泰玲看准机会给点小恩小惠比如点心银子什么的打赏,很容易拉近关系套话。

听说一直健壮的瑛哥儿自打他们来后忽然几次莫名身上起红点和吐奶,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过的一个笑话。

说是大盛人娇气脆弱,曾有一个看似健壮的大盛商人来大夏做生意,头一回喝羊奶,结果差点永远留在这边回不去,发作的症状也和瑛哥儿十分相似。

她把这件事和温浓说了,温浓沉吟后叫她不要走漏风声,然后故意控制了羊奶的使用量,观察着瑛哥儿那边的反应。

果然那孩子时好时坏的,奶娘吃点心他就病,不吃就好。

一开始只是小病,次数多了,病症开始严重起来。

温浓她们确定此事后心中狂喜,觉得掌握了全局主动,开始慢慢磋磨起了瑛哥儿,还十分有信心这件事不会被人发现。谁能想得到呢?

她们要顾锦年被孩子的事折磨得吃睡不安,花容惨淡,无心献媚,失去楚君澜的宠爱,让她们有空可钻。

她们更要顾锦年意志与身体一点点被这事击垮,最后孩子走了她也无心活着自寻短见,把楚君澜正妻的位置腾出来,这样她们遍可一劳永逸,慢慢拿下楚君澜。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杀出来个齐王,把这事给破解了,楚府这边又要把她们赶出去。

温浓一时焦急便上了圈套,动用了幻术蛊,直到最后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