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医道:“本来我们也不太拿得准,楚大人请遍名医治到如今,又百般仔细排查,恰好把其他缘由给驳掉了,便有了八分把握。若是楚大人信得过,还请让哥儿和夫人悄悄到和府上无关之处住几天,最好是少跟些这边的人,若那个时候哥儿无事,便是十分把握了。”
楚君澜沉思许久,问:“你们说的无关之处,可是那边府里?”
刘嬷嬷笑:“正是,不过楚大人放心,老奴会留下来帮楚大人查清此事,永绝后患,到时候就可安心接回夫人哥儿了。”
楚君澜心里清楚,那人没那么好心救自己孩子,不落井下石都算他积德。
这次肯帮忙,不过是不想一损俱损,看在孩子母亲份上罢了。
他道:“多谢二位费心,待查出缘由,必有重谢。”
二人忙谦逊不敢。
楚君澜又问了杜御医一些事后,即刻安排起来。
顾锦年先是听说孩子的病可能是有人在捣鬼,已是震惊,又一听自己要和孩子去那边府里,更是说不出话来。
楚君澜道:“事已至此,只能信他一信。你若是不愿,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顾锦年苦涩道:“咱们什么法子没试过,要是还有别的路,你也不会来对我说这个了。我去就是,孩子的病要紧。”
楚君澜道:“放心,你夫君如今活得好好的,又同在京中,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至多是嘲讽挖苦。说我什么不好听的也由他去,不要较真,只当是为了孩子。”
顾锦年含泪答应。
楚君澜命琥珀跟随贴身服侍,许源率府内护卫护送,于夜色中坐车去了新王府,此事瞒得很紧密,没有对外透出一丝儿风声。
车子到了角门停下,自有好些奴仆来迎接恭候。许源自此便退下了。一行人换了软轿,没多久就到了那熟悉的院子。
旧地重至,顾锦年心中有些悲哀,又有些惶恐,下意识把瑛哥儿抱得紧紧的。
才下了轿,就有个圆润面善的奶娘带着丫鬟们过来把哥儿接过,又另有一位利落干练的嬷嬷带着她和琥珀到里头坐下。
嬷嬷开解安慰顾锦年:“王妃勿要担忧,这府里都是心腹之人,比外头安全多了。还请安心住着,要什么尽管吩咐。”
顾锦年勉强笑笑。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院子确实隔离了不好的影响,瑛哥儿来了后就安宁了许多,没多久就吧嗒吧嗒喝着新奶娘的奶水了。
吃饱后,他打了个小嗝儿,奶娘笑着拍他,很快就把他哄得安安稳稳入了睡。
顾锦年在一旁守了许久,瑛哥儿竟然睡得很踏实,没有再吐奶或忽然啼哭醒来。
她想到了些什么,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奶娘道:“不早了,王妃睡吧,这边还有咱们呢。哥儿看来是没什么事了,在这边好生住几天,保准又白胖起来。”
顾锦年低声谢过了她。
两个丫鬟带她去沐浴换衣,伺候得极为精细小心,仿佛她也是个病人似的。
回了卧房后,她看着窗外的院子,一如既往花木馥郁,月影朦胧,美如画卷。
房里亦是被收拾得舒适无比,清爽通透。
被褥帐幔被熏得香喷喷的,桌椅床榻皆是她喜欢的样式,衣物用具样样齐全。
琥珀在脚踏上守夜,夜里万籁俱寂,凉风习习,按理说应是好睡。
可顾锦年几乎是彻夜未眠。
捱到天亮时困意忽地袭来,才终于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醒来后她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琥珀伺候着顾锦年穿衣洗漱,两人一起走到隔壁房里去看孩子。
才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