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放心不下孩子,把他挪到里间自己床上。夫妻俩一起照看整夜,都没曾好生合眼。
所喜的是到了次日上午孩子就退了热,精神恢复,也肯吃奶了。
顾锦年长长松了一口气,吩咐人重谢那老大夫。
可没几天,孩子老样儿病起来,依旧是发热与吐奶哭泣。
这次老大夫的法子也不管用了,只得又请了几个擅儿科的有名大夫,依旧反复。
病情不算凶险,不是要命的,却着实钝刀子割肉折磨孩子和大人。
向来爱笑的小宝贝儿如今常是哭,胖鼓鼓的小手也瘪下去一些,把奶娘丫鬟们看得直流眼泪,顾锦年更是吃睡不宁,憔悴许多。
楚君澜一面派人遍请名医,一面派人检查瑛哥儿房内房外,还有服侍之人是否有不妥。
可无论如何仔细搜查检验,地皮几乎都翻过一遍,也寻不出什么毛病来,没有任何被下手的痕迹。
奶娘丫鬟们也并无异常,她们衣食住行严格遵守嘱咐,平素更是精心照料小主子,不敢怠慢,也不曾外出过。
南苑那边听说这件事,派了个草药大夫来,孩子勉强好了几天后头照旧,楚君澜还是派人回谢过。
他回房见桌上饮食未动,对顾锦年道:“这孩子平素康健,这次病得蹊跷,晚些我请几个巫医来看看,或许是撞客着了。”
顾锦年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是,顺便再多请几个僧道来看看,印经也好法事也好,只要孩子好,花多少都值得。”
楚君澜道:“我这就派人去请,你先吃些东西,都说母子连心,你这边受折磨,他那边也不好过。”
顾锦年听他这么说,只能吃了几口,不多时又放下筷匙。
楚君澜见她悬心不下,当即吩咐人请各处的主事师傅来,茶饭管待,商议做功德。
几个小儿祈福灵验的观庙为先,打醮法事,俱是现称了金银放在托盘里定下,又是尺头香烛成箱的布施,把这些主事师傅们慌得跑进跑出,几乎断腿。
次日便各处摆弄起来,敲鱼撞钟,念经祷告,十分庄严。隔壁顾府里为了这事,几个大人也慌着跟着吃斋许愿,依旧效用甚微。
许源为了弟弟生病一事放下应酬,一心只帮着找大夫。顾秋兰亦是遍寻偏方杂法,可都没什么用。
她见九姑憔悴得不行,瑛哥儿也黄瘦了不少,顿时有些发急,对许源道:“哥儿病了这些时,想必京中的稍微有头有脸的儿大夫都去过楚府了。”
许源道:“别说我,就连我父亲也得知此事,帮着找了几个送去,应是没什么漏下的了。”
顾秋兰问:“王府那边也问过了?”
许源一愣:“倒是没有……”
顾秋兰道:“治病这种事讲究缘分,碰着便是撞着,多一个大夫就多一分指望。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即便是姑父,想必也不介意。”
许源惭愧:“你说的是。”
他火速赶往王府,找到晏煜廷求助。
晏煜廷早就得了消息,颇有些幸灾乐祸:“他东华宫里蓄着的都是杀人的大夫,不是攻毒攻蛊就是攻伤的,想是知道自己这辈子没积什么阴德难有子嗣,才不认真养儿科的大夫。这会儿才来抱佛脚,当初有好消息那会儿做什么去了?”
许源道:“殿下说的是,这一点他远不如殿下高.瞻远瞩。还请殿下赐几个儿大夫去看看,叫那边欠着这边人情,往后见了殿下也抬不起头来。”
晏煜廷嗤笑:“你倒是会说话,只是我为什么要去救那孩子?他俩子女缘分断了,对我来说是好事。我听说他还请人念忏悔经,越发好笑。就他做的那些事,哪怕念一百年经也惠及不到孩子头上,不过是将来把他从十八层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