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二姨太太不愿他做官不肯引荐,他便悄悄打听了妹夫在家的日子,收拾打扮一番,带着礼物亲自上了门。

本以为仗着自己二姨老爷的身份会受到优待,畅通无阻地见到妹夫,可不想帖子递上去和没有递一样,照例是和其他人在门房处伸长了脖子等里头传唤。

来等的人不少。许多都穿着富贵,甚至还有穿官服的。

卢彪好歹是在地方混过的人,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身份不低,却这样乖巧排队等候,原本十足的底气渐渐虚了起来,也不敢主动说自己的身份了。

这般亲近的关系,结果也只是在这里等,说了岂不是更丢人?

半晌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叫了几个人的名字,转头又要回去。一个官员拉住他,看样子似乎是极熟的关系:“今儿见几拨?若楚大人不得闲,我改日再来。”

那管家笑:“刘大人又不是第一回来,岂会不知道咱们老爷何曾有得闲的时候!碰得上运气就见,碰不上就不见,这个倒是说不准。”说完就走了。

卢彪直等到日落西山,也不见里头人叫他。其他人走了许多,他也只得垂头丧气回去了。

经此一事,卢彪彻底看清楚了二姨太太和她娘家人的态度。

他们就不打算给他往上爬的机会,只要他守着两个铺子做一辈子的窝囊货,被妻子娘家人压得死死的,想有点什么心思都不敢光明正大。

若是刚成亲那会儿,他或许还能勉强忍受这样的安排,自得其乐吃一辈子自在饭。

可尝过那种威风官爷滋味的人,岂会甘心如此庸庸碌碌一生?

卢彪越想越怄,赌气跑到九街上的一家私花院儿里,大声嚷嚷着要里头女子陪酒。

那黄脸婆不是不许他在外头喝花酒吗?今儿他偏要喝,不但如此,还要留下来过夜!

第三百七十六章 辱骂

像卢彪来的这种私花院属于风月行当的最底层,没有花楼的华丽阔敞,没有各种精致上等菜肴酒果和热闹排场,姐儿们不漂亮更没什么才艺技能,只会陪吃陪说陪睡。

说是花院,其实就是那种最便宜的小民居,两三间房到了头,既无花木也无装饰,藏在很深的巷子里,破旧又窄小。

之所以来这种地方,不仅仅是因为手头钱有限,更是因为卢彪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尊严和脸面。

花楼那边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他那点银子砸下去顶多换来几声娇笑,其他的很难再有。

可这边不一样,卢彪先前和新结识的狐朋狗友偷偷来过一回,知道这里的人眼皮子浅,几分银子都是买卖。

他不过是把一些碎银扔在了桌上,那龟鸨夫妇就像天上落下来个财神爷一般,慌慌张张弯腰打躬,烧水顿茶摆碟子,又收拾房间叫姐儿来相陪。

房间简陋,姐儿长得不好看,碟子里也都是些不值得吃的东西。

可卢彪看着这些人诚惶诚恐讨好的笑脸,终于找到了不久前他还是官老爷时的快乐。

他又丢出一个银角子让那夫妇买酒菜来,两人连忙接着,去外头街上买酒回来筛,又整理菜摆盘送进房里去。

吃得大醉后,卢彪想起先前零零散散听到的那些传闻,开始不大能管得住嘴了,狠狠辱骂起了顾锦年。

“什么狗屁夫人,不过是个睡两家的银妇罢了!肚子里的不知道是小公子还是小世子哩!这孩子倒是有福气,还没出来就有两个爹疼他!”

陪着的姐儿听他话不好,关了门窗问:“爷说的是哪家的夫人?”

卢彪斜着眼嚷嚷:“还能是哪家?当然是那楚首辅的夫人了!圣上也是糊涂,这种女人不浸猪笼就不错了,居然还给她诰命,莫不是往后还要再给她立个牌坊?”

姐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