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何等昂贵之物,就算是个头小不甚圆润亮堂的也不便宜,居然拿去下雨??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再想想这银叶雨她忽然就不那么心疼了,像是白省下许多珍珠一般。
顾锦年一行人离去时,班主带着人来殷勤相送,直到上了车都站着不走,躬身弯腰许久。
顾秋兰才回到绣坊,还没来得及进后院,忽然就被一个熟悉的黑影挡住。
“我的大小姐,可算等着你了!”
她母亲把她从头打量到尾,目光惊疑中带着几分酸,极为复杂。
顾秋兰吃了一惊,很快镇定下来,笑着道:“娘过来怎么不提早说一声?今儿九姑带我去看戏呢,早知道娘要来,我就不去了。娘吃过饭没有?”
她母亲摸摸肚子:“一大早就赶这边来,你不回我也不敢走,身上又没个子儿,上哪里吃东西去?”
顾秋兰听到这话,也不说别的了,直接扯着母亲到旁边的面馆里叫了一大碗菜肉面,又一屉肉包子。
她母亲如饿虎出笼,三下五除二便把面前东西一扫而空,顾秋兰看着不够,又叫了一碗汤面。她母亲把汤面也吃了,连汤水也一滴不剩。
满足地打了个嗝儿后,她抹抹嘴,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爹觉着你那几个兄弟火候已经到了,是时候去见见姑父,你什么时候带他们上门去请安?”
顾秋兰道:“火候到了就去考试,见姑父做什么?”
她母亲道:“这就是你不懂了,你爹听人说了,这京中和外头不一样,秀才卡的没那么严,只要有相熟的人打招呼就能低低的过了。咱们家现成的大翰林老爷姑父,不求白不求。”
顾秋兰沉默半晌:“我知道了,改日我问问九姑。”
她母亲皱眉:“你尽快,别拖着!自打来了这绣坊,我看你是越来越油滑了。自己穿金戴银的打扮,每个月才给家里那么点银子根本不够花,你就不亏心?你这手上的金镯子,少说也有三四两吧,拿来给我,我去换钱给你爹他们买肉吃。”
顾秋兰缩回手,道:“我身上金的银的都是九姑给我撑场面的,你拿了走,我下次跟出去开眼穿什么?这般小家子气惹九姑不高兴,别说绣坊的事保不住,秀才的事你们也别想了。”
她母亲被说的一顿,不服气道:“你就知道吓我,我就不信她那么有钱一个人,会那么小气。”
顾秋兰道:“人家是有钱,不是傻。话说回来,我每个月给家里差不多四五两银子,比往先多多了,还少了我一个人吃饭,怎么会不够花?”
她母亲起初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禁不住女儿再三盘问,才交代出来。
原来顾秋兰的父亲兄弟仗着顾秋兰在绣坊做事,又听外头人说绣坊那边的绣娘赚的钱都是一点点往上涨的,便放开了胆子吃喝用,花费越来越高。不但没攒下钱,还把先前手里的都给花光了。
顾秋兰听了后,久久沉默不语。
得亏她先前就知道家里人的德行,隐瞒了实际的工钱,不然这会儿胃口撑得太大,只怕拉下了亏空。
她母亲又催着要钱,顾秋兰把荷包里剩下的几两碎银给了她:“我只有这么些了,省着些用吧。不是每个绣娘都会涨工钱,还有被打发走的呢,他们怎么不想想?”
她母亲笑嘻嘻道:“你这么聪明能干,怎么会被打发走?她可是你九姑。”
顾秋兰不愿意再说话了,直接给母亲叫了车把她打发回去。
次日,她去楚府给顾锦年请安,却遇上了赵嬷嬷领着好些女子在院子里候着,不由得好奇看了一眼。
那赵嬷嬷知道她是顾锦年最得意的晚辈,忙笑着来请安:“兰小姐来得好早,夫人还没起来呢。”
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