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顾锦年感觉自己快要被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目光给射穿。

不用抬头四处看，她也能知道在场绝大部分人都在看这边，搞不好其中还包括她的父母兄嫂。

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手心，脚趾快要缩成一团。

这要是被老父亲记在心里，过后不得把她打得满屋子乱窜……

第二百六十九章 帕子

许衍之忽然笑了：“看来你们感情十分深厚，楚大人才如此放心。”

表面上看似在谦让，实则是在回击先前耳光的事情，这楚大人真是个不好惹的人啊。

顾锦年这才明白了楚君澜的意思。

既然如此，索性她也大方自然一些，不要给夫君垮台，也省得这个人自作多情。

她平静问：“为什么要告诉源儿那毒妇下毒的事情？说了又不为他做主，把个好好的孩子给逼着学坏了，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

许衍之讶然，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话题：“源儿和你说了？我还以为他要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呢。”

顾锦年皱眉：“别打岔，我问你事呢。”

许衍之道：“那毒即便没有被意外打翻，也不可能到他嘴里去，他房中小厮丫鬟都是我安排的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教育他，让他长个记性。”

顾锦年不解：“教育他什么？”

许衍之道：“在外头闯荡难免遇到歹毒之人，若他早早认清即便在家里也有危险，往后在外面也会更多几分小心。既然走了这条路，学坏比学好更有用。”

他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顾锦年无言以对。

许衍之把自己的茶盏推到她面前，又拿出帕子放在茶盏旁：“这杯是新倒的，还没碰。你先洗洗，省得黏答答的难受。”

顾锦年道：“不用了，我等我夫君拿水来。”

许衍之笑：“就算你不在乎，我是个爱干净的人，看着也难受。怎么说我刚刚都送了你们夫妻一份大礼，这样折磨恩人是不是不太好？”

顾锦年被他说的差点没坐住，这话什么意思，嫌她脏？

她直接拿起帕子浸在茶盏里，捞起来用力擦着自己的手。

原本雪白整洁的帕子顿时一塌糊涂，被揉成一团后丢在一旁。

不是爱干净吗？看着自己的帕子变成这样，还笑得出来不？

可顾锦年万万没想到的是，许衍之竟若无其事拿起那皱巴巴的帕子，叠了几下直接收回了袖中。

顾锦年的眼珠子都快落到茶盏里了：“都这么脏了，不洗就收回去？”

许衍之笑：“我怎么会嫌你手脏？刚才那么说只是故意逗你，不想你干坐着难受罢了。”

和顾锦年一样差点气闷身亡的还有顾老太爷。

他仗着自己的辈分和身份，早在楚君澜和许衍之坐在一起的时候便在附近人群里穿梭晃悠，假借招待客人和亲戚寒暄，实则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举动。

和所有人一样，他抓心挠肝又不敢靠近，怕惊扰了他们没戏看了。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可他一双锐利的眼睛几乎全程盯着那边，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先前那俩人坐着聊天时，他就满腹疑惑；直到女儿被叫去坐在一起，他更是摸不着头脑。

没想到后头还有更震惊的女婿走了，女儿和前女婿说话。

这是怎么办到的？她不是一看到他就和乌眼鸡似的，恨不得啄他几口肉下来吗？

许衍之拿出手帕给顾锦年时，老头子都顾不得和亲戚敷衍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他们身旁的柱子后。

没有人再比他看得更清楚这角落里的情形了。

顾老太爷的独家角度让他看到可怕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