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一僵,是因为自己此刻和新女婿太热切要好了,怕前头女婿看着吃味。
不知为什么,即便外头人都说许衍之放下另有新欢了,他也总觉得这孩子还是挂念自家女儿的,看到新人胜旧人这一幕该有多心酸啊。
顾老太爷咳嗽两声,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手,改而朝许衍之笑着点点头:“衍之,你也赏脸来了啊!”
许衍之笑着和老太爷见过礼,又与楚君澜见礼,两人的态度都十分自然,并没有什么局促的地方。
“老太爷言重了。府上嫡长许大婚,这样要紧的大事我不来,还等什么时候来?”
这话好熟。
顾老太爷倒吸一口气,挠挠头,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哈哈哈,你们年轻人聊,我去接待别的客人了啊!”说完鞋底抹油溜了。
许衍之看着顾老太爷做贼心虚的背影,不由得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楚君澜道:“正好角落那边有一张空几,不如我们去那里坐?”
许衍之笑:“多谢楚翰林相邀,我正愁人多应酬麻烦呢,求之不得。”
两人坐在一起说笑聊天,十分和睦相投。
这诡异的情形吸走了场内大部分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大家表面上谈笑风生喝酒凑趣,可眼神时不时飘到这边来。
还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十几次装路过的。虽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但看看奇景也是好的。
顾锦年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她刚刚吃到一块蜜饯觉得好吃,于是拿了一些来想给楚君澜尝尝,没想到才走来就看到这个情形。
她转头拔脚就走,楚君澜却叫住了她:“夫人,到这边来坐。”
众目睽睽之下,顾锦年头皮发紧,只得挪到楚君澜身边坐了。
这里是关系较为近的亲戚专属待客内厅,许多夫妇都同时在场和族内亲戚叙旧,并不是隔开来的男女席,她和楚君澜坐在一起倒也不显眼。
可问题是对面还坐着个许衍之,这个角落顿时就格外显眼起来,说是光芒万丈都不为过。连装路人的都忘记走路了,只顾着偷看他们这边。
许衍之笑道:“楚夫人最近气色不错,看来过得很舒心惬意,如此我便安心了。”
顾锦年本能想要怼他,可想起上次楚君澜说的话,便放平了心态,客套一句:“牢许大人挂念。”
说完这个她便不再开口,而是低头盘弄手里的蜜饯。
原本完整的蜜饯被她盘得有些碎,顾锦年决定等会直接丢了,重新再给夫君拿一份。
她这平平无奇的反应让许衍之微微有些诧异。
他看了看楚君澜,又看了看顾锦年手里的蜜饯,笑了笑。
楚君澜问许衍之:“听说府上如夫人有了数月之喜,若真如此,提前恭喜许大人。”
许衍之笑:“月数尚小,现在恭喜有些早了。说到这个,为了这点骨血我倒是认识了一位对症的大夫,那人擅毒,又是个妇科圣手。我问过他金鳞散的事,他说了许多要紧的事情,不知楚大人可感兴趣?”
楚君澜果然很感兴趣:“还请许大人赐教。”
许衍之道:“金鳞散是阴寒之物,无论如何用药或外物去解,也只是解个大概,残毒早已深浸脏腑,难以清除干净。平日里还好,遇着妇人头胎分娩时则极为凶险,需用银针护住几个要紧的穴位,否则残毒会反冲进心头血脉,不死也成废人了。”
顾锦年手中蜜饯被扯成了两半,猛地看向许衍之。
许衍之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楚君澜。
楚君澜默然片刻,问:“此话当真?”
他手下有不少懂毒的高人,妇人科那边也有安婆这样厉害的人物,但从未听过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