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端起碗,勉强喝了几口。
是她想太多了。许衍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现在毒死她。
“你三堂叔那边的事,我已经查出来了。他找人用变色线做了蟒袍,打算从海上回来后便送给岳父大人。”
顾锦年心中一惊,一下子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了:“他该不会是想在爪子上……”
许衍之笑:“你猜对了。不过你别慌,我既然能查到这个,必定不会让岳父吃亏。”
顾锦年恨得牙痒痒:“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蟒袍是官宦勋贵穿的礼服,顾老太爷如今贵为紫微伯,穿这个是合乎身份的。可若是在爪子上动手脚,蟒袍变成了龙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她娘家对三堂叔向来不薄,这么些年来补贴他们家不知道多少银子,居然这样恩将仇报!
他是脑子不好吗?牵扯上了这样的事情,他身为送袍子的人以及和顾家的亲戚,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得了干系?
许衍之安抚顾锦年:“你放心,我必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如今我们明面上还是夫妻,你家若是犯了这样的大罪,我们家岂会逃脱得了?我必然会当做自家的要紧事情去处理。”
顾锦年看着他,虽不情愿,终究是道了一声谢。
许衍之道:“不过是小事,何须客气。你回来路上劳顿,我不扰你,早些休息吧。”说完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他走后,春棠夏莲方才进来,忙着收拾摆放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许衍之的意思,这卧房被重新装饰布置过,多了许多漂亮花草和小物件,还换了宫中才有的昂贵纱幔,看起来十分精巧豪奢,恍如神妃仙子的房间。
可顾锦年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只觉得心中发闷。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鸟笼,虽暂时安全,却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自己到底能不能飞离那只无形的手掌。
思绪,不自觉间又飘到了昭阳长公主那边去。
虽然听楚家表哥那意思,她那边受到了九千岁警告,近期应是不会再出手了。可顾锦年的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安,说不清为什么。
算了。
离与楚家表哥约定成亲的日子还有两年不到,熬过去就好了。
自打遣散了那群姬妾后,二房的院子比往常更加寂静空荡,要不是下人们偶尔说话经过,外人还要以为这边的房屋是空着的客房,平时没有住人。
春棠和夏莲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却不便当着顾锦年的面感慨,怕她多心。
如今府里头都在传:太太因为白姨娘的事觉得晦气,所以才把老太太赏的那些女人都打发走了。
许老太太一直觉得,她身为长辈赐给儿子的女人,那就是代表她的威严和意志,做儿媳的绝对不能轻易打发这些人,得捧着供着才是。
可偏偏顾锦年一个不留,还先斩后不奏,把许老太太气得个半死。要不是老爷拦着,指不定婆媳俩什么时候就又要干仗。
太太知道老太太不高兴,可并不把这当回事,连平时遇到什么事都推病不去商量。这微妙而紧张的气氛让她们这两个做丫鬟的时常捏着一把汗。
顾锦年倒是没有闲心管这些。
她如今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做生意赚钱上。
虽然楚君澜看起来像是能做主自己姻缘的样子,楚家那边对她的态度好像也还不错,可她不想未来公婆因为她是二婚被人指指点点,只能在别的地方尽量弥补,而这个别的地方无疑就只有嫁妆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没人会嫌钱太多。等带着丰厚嫁妆过去那边府里,她勤恳小心些把家管好,尽量不惹公婆生气,糊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