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耽误不得,若是误了时辰可是要落疤的。太太若不嫌咱们,不如就让咱们现在替您把衣服换了,再把续玉膏抹上。”

“是呢,咱们原先是医女出身,太太不用担心手轻了重了,且将就一回。”

这正是顾锦年想要的结果,她作出为难和羞涩的模样:“那就多谢两位,让你们见笑了。”

“太太哪里的话,这是奴婢们该做的。”

其中一个女人出去讨了帕子,热水,软布条,烧酒和炭火炉来,另一个女人拉起帐帘,小心地为顾锦年解开衣裳。

许衍之听说她们要帮忙给顾锦年敷药,松了口气,派人额外送去了点心酒水单独给这两个人,并带话多劳她们费心。

最后一层小衣揭下来的时候,两个女人齐齐倒吸一口气。

洁白润莹的玉背上,一条长长浮起的狰狞红痕,看着触目惊心,令人心痛惋惜无比。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蹙眉。

到底是做过医女的人,起手极为利落老练,竟是一丝儿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二人很快就把顾锦年的伤处消毒上药,用浸酒烘干的布条裹好,包扎完毕。

“太太这几天勿食辛辣腥腻,别碰酒,好生吃几天清淡小菜。”

“务必安心休养,奴婢们过几日再来瞧太太伤势。”

顾锦年谢过她们,又亲手拿了上等荷包赏赐,二人见实在推却不了,便谢恩收下告退。

两个女人走后,许衍之进来了。

“可要喝些粥?”他问。

顾锦年摇了摇头。

许衍之又道:“晚间我在外面房里歇着,若是要茶要水叫我一声便是。春棠她们眼见着没有半个月下不来床,其他人你又不放心,恰好这段时日我也不出门。”

顾锦年道:“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不用特地守着,咱们本来也不在于此。”

许衍之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在这府里一日,我便护着你一日。别想太多其他的,至少我不会害你性命。”

顾锦年本想嘲讽他几句,可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许衍之见她精神不太好,便又安慰了几句后离开。

顾锦年半夜未睡,虽是合着眼,心里头却是反复衡量盘算着某些事。

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有些事她也算是模糊摸出点门道了。

许衍之应是有能力帮她的,可这个忙绝不是白帮,一定会明里暗里付出更多的代价。这个人面甜心苦,冷血又擅算计。在完全弄清楚他的底细前,她不可能与他开诚公布做什么交易。

晏煜廷有能力,看着似乎也是有心,却是沾不得。这一辈子她并没有招惹过他,然而他的好意却有些过了头,像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此时若是再向他求助,总感觉是在自找麻烦,往后越发牵扯不清。

唯一能够倚仗的,便是楚家表哥了。

原本这次遇袭的事情,顾锦年不想麻烦他,怕让他觉得自己居心不良且事多。

可对方如此挂心,并特地派人来提醒她可以求助,让她感激之余又回过味来了。

她就该麻烦他才是!客气反是疏离。

倘若对方是那种一点事就嫌她烦的人,还有什么嫁头?既然想做一家人,便该理直气壮互相亏欠,一来二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情分断不清。

趁现在痛痛快快麻烦他几场,彼此拉扯熟悉了,总比日后成了亲再和离一次的强。日后好不好,成不成得了事情,就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谁也不亏。

下定了决心,顾锦年只觉豁然开朗,这才渐渐睡去。

次日,顾锦年正亲自给春棠夏莲涂抹续玉膏,忽然外头有人通报,说萧霓月来了。

顾锦年只说一句知道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