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伙强人不禁毁了车子,竟然把里头大部分东西全都砍戳得稀烂,放在车厢包袱里替换的衣裳全都穿不得了。
看到这一幕,顾锦年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气得咬牙切齿。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手忙脚乱地钻进自己坐的那辆车,在一块夹板后面找到了一个包袱。
看着这包袱,她长长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了笑容。
说起来还要感谢萧霓月,带着顾锦年喜欢上了女扮男装。男子装束一穿就上瘾,顾锦年私下买了不少,经常没事的时候偷偷穿着玩。
有时候想着在外头方便,也会准备几套藏在暗阁里,毕竟也不算什么太光明正大的东西。
可现在,它们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更要紧的是上辈子她就学会了骑马,只是暂时没机会展露出来,这又是一样派上用场的。
顾锦年叫人在车厢外头围好,换好衣服梳好男子发髻,又用水囊的水洗过手和脸,英姿飒爽地出来了。
众人看到她这个装扮,一时间连身上伤都忘记了,齐齐由衷夸赞。夸赞完后,又觉得不好意思。
顾锦年看了一下剩余马匹数目,道:“许大,你带十五个人把自己脸上擦擦,找其他人完好些儿的里衫套在外面,骑马护送我和春棠夏莲回京,再派一个人骑马回安国公府庄子那边报信。”
“安国公府的人若是问起,就说是车在山上打滑摔坏了,还惊走了马,我和其他人先行回去了,其他的一概不要提。剩下的所有人留在这里,不许乱动,等他们来接你们去庄子那边过夜,明儿早上收拾好了再回许府来。”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她的用意,欢喜无限齐声答应。
还得是太太,这下子什么事都没有了!
就这样,顾锦年一行人风驰电掣回了京,完全不给任何人“偶遇”和“搭手”的机会。
回许府时,许衍之果然在府里,看到顾锦年这番模样吃了一惊,转眼再看到春棠夏莲面上的伤时,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二话不说立即叫人去请大夫来,又命几个老成嬷嬷去照料那两个丫鬟,给她们清洗伤口换衣上药。
许衍之做完这一切后,才回到正房,问已经换回女装的顾锦年:“遇上什么事了?”
顾锦年把事情和他说了,许衍之蹙眉,目光一瞬阴沉。
“你背上伤势可要紧?”他问。
顾锦年摇头:“有些辣辣的,但不曾流血,想是没有破皮,肿几天也就罢了。”
许衍之点头:“眼见着还早,咱们去安国公府上道个谢,回头再请人到府上来听夜戏吧。”
顾锦年明白许衍之的意思,也跟着点了点头。
很快的,许府的人马浩浩荡荡去了安国公府上拜访,没惊动老国公夫人,只与赵玉容夫妇寒暄。赵玉容觉出了古怪,可又不好问,回头让丫鬟打听是否庄子上有什么事,依旧笑着迎客。
辞别了安国公府后,许府二房大摆宴席,派人把许多亲友和街坊熟人都请来了。许衍之的理由是请了一班好戏堂,又才到了一批上等的鲥鱼,这东西放不久,故而临时设宴与大家同乐,园中很是热闹。
除去少数知情人看着珠光宝气丝毫无事的顾锦年暗自心惊外,大部分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专注地欣赏戏曲与美食,享受这悠闲的夏夜时光。
顾锦年看了一会儿戏,见自己露面差不多了,便起身回了房。
她狼狈地跌坐在床上,想抚摸后背又不敢,一碰就疼。
许衍之见此,没多久也跟着她进去。
“我叫人来给你上药,你好好歇着。”他轻声道。
顾锦年嗯了一声,又嘶地倒吸一口气,感叹:“我才挨了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