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蔚:“.......”

“下?午起风了,会冷。”

“窗户关上了,没有风。”良馨将婆婆的针线笸箩拿过来,“你看过妈缝被?子吗?”

陆泽蔚挣扎,“没怎么看过。”

“那你从军这么多?年,你们在部队的被?子,拆洗缝都是谁做?”

“驻地双拥活跃,我们经?常去帮驻地农民干重活,地方也?会组织能工巧帮助我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其?中就有裁缝师,大娘一来,战士们就会把衣服被?子送过去,补好了再领回去,后来我升到了团部,团里有些年纪偏大的随军家?属,偶尔也?会帮忙。”

良馨点了点头。

胡凤莲正好从房间出来,“良馨,你要?缝被?子?一个人不方便?,我来帮你。”

“不是我缝,他缝。”

“什么?”

胡凤莲惊讶看着两人,“冲锋,缝被?子?”

刚才还在挣扎的陆泽蔚,挡在良馨前面,“表面上看我是在缝被?子,其?实我是在走新的革命路线。”

胡凤莲看了看儿子手臂上挂着的牡丹花被?面,又看了看良馨。

“良馨让你做的?”

良馨赶在陆冲锋张口之前道:“妈,是我让他做的。”

“这......”

胡凤莲刚想说话时,想到第一次见?良馨,她说的辣椒,将后面的话咽下?去,“那要?不要?我帮忙?”

“我会缝。”良馨从笸箩里将要?用的缝被?针和白线找出来,“我帮他就行。”

胡凤莲没再说话。

都到这地步了,陆泽蔚也?没再继续挣扎,他脱掉拖鞋,穿着干净的白色袜子,踩在席子上,“第一步怎么做?”

“下?来。”

“......”

刚踩上去的陆泽蔚,又从席子上走下?来,穿着拖鞋站在一边。

“一层被?里,一层棉胎,一层被?面,先铺被?里。”

良馨将白色被?里放到席子打开,抓住两边角,“你抓住那头的两角,我只给你打下?手,提前提醒你,被?里要?铺匀,棉胎要?摆正,否则就算缝好了,也?得拆了重新缝。”

陆泽蔚抓住两个角,举起被?单用力一抖,白色被?面迎风起舞,捎带起良馨额前的发丝,她合上双眼,长睫微颤,皮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再抬眼时,眸光呈现?琥珀色,一片澄净平静。

白色被?里缓缓落在席子上,并不均匀。

陆泽蔚听从指挥,在良馨帮忙固定两个角的情况下?,仔细将被?里铺匀在席面上。

两分钟过去。

陆泽蔚还没有完全铺匀。

他小看了这面床单,他拽齐了两个角,中间却鼓起几道褶皱包,待把中间的铺匀了,两只角又变得不那么整齐。

简直比他将军被?叠成豆腐块还要?难。

良馨看了一会他围绕着席子团团转拽床单,拿起一根木尺点了点他的肩膀,示意让开。

陆泽蔚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良馨用长长的木尺从被?头划拉到被?尾,床单很快被?抚匀,一丝褶皱都没有,就像是被?熨斗熨烫过一遍。

“......”

故意的。

又是故意的!

陆泽蔚汗都出来了,但并没有去责问,而是在将棉胎铺上去的时候,才出声:“这个阶段什么诀窍?”

良馨拿着木尺撑在席子上,就像是从前的地主婆拄着拐杖站在地头,监视着长工,“棉胎摆正,铺匀,一定要?很平,不能有任何鼓鼓囊囊,没有什么诀窍,用眼看,用手撕。”

陆泽蔚蹲在席子上,小心翼翼摆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