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坐在折叠小椅子上,看着面前热热气腾腾的米线,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快吃吧,吃完回家。”

雪从巷子上方的窄天上落下来,被风一吹,四处飘扬。

自上次栀子得到上床睡觉的允许后,它开始每晚都上床,并且会将自己规规矩矩摆在奚水旁边,要是奚水不上床,它也不会。

奚水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摸到毛绒绒的一团,今天有点不一样。

没有毛绒绒,但是有一点弹性,还烫。

好烫。

“栀子,你怎么这么烫?”奚水揉了几把,慢悠悠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揉的不是栀子,是他不知何时将手伸进了周泽期的睡衣里,手掌正按在周泽期胸前那块肌肉上。

周泽期也醒了,眼神短暂的涣散过后,迅速清醒,含糊地说了早安,贴过去亲了亲奚水的脖子,又把人捞进怀里紧紧抱着。

奚水后知后觉地开始挣扎,他坐起来,摸周泽期的脖子,又摸周泽期的脸,“期期,你在发烧。”

周泽期慢悠悠睁开了眼睛,在奚水以为他会惊醒时,周泽期突然伸手将奚水拽倒,用被子盖住他和奚水,天还没亮,壁灯的光微弱,被子里更是漆黑一片。

奚水听见自己和周泽期的呼吸声,一轻一重,一慢一快,一温一热。

周泽期慢慢把脑袋垂了下来,压在奚水肩膀上,哑着嗓子说道:“嗯,我在发骚。”

第90章

奚水觉得生着病的周泽期像一只大型犬。

周泽期将奚水压得严严实实,咬或者舔吻他的脖子与锁骨,将奚水整得满脸通红,睡衣扣子全部都散开。

奚水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周泽期怀里挣脱,跳下床,胡乱地套了件薄毛衣,站在床边,看着不动弹的周泽期说道:“我们去医院吗?”

周泽期掀开被子,“不用去医院,你陪我睡一觉,我就会好。”

“那肯定是不行的,”奚水果断拒绝,“我先去找温度计吧,温度计在哪里?”

“电视机下边的抽屉里。”

“好。”

奚水自己生病的时候,照顾过自己,照顾得不太好,因为他只想躺着,他没有照顾过别人,但应该都差不多。

把温度计递给周泽期,周泽期嗓子哑得像从磨砂纸上过了一遍,“帮我给公司打个电话,请假。”

“哦。”

周泽期手机联系人不多,备注也很简单。

第一个就是奚水,只不过在名字前面多打了一个大写的a。

“打给谁啊?”奚水划到底,也没看见一个和周泽期公司有关的备注名。

“周象。”

“和你一个姓哎。”奚水嘀咕道,不过没听见周泽期回答,奚水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他按开免提,让周泽期也好听见,免得对面有事要说。

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通,中年男人的嗓音,拖得很长,“小周啊,怎么啦?”

奚水抿抿唇,蹙着眉,捧着手机,“你应该叫他小周总。”

微弱的电流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电话那头的周象,指间的雪茄都差点没夹住,沉默许久,他将雪茄摁灭,沉声问:“你是谁?”

“我是奚水,”奚水说道,“周泽期生病了,今天不来公司了。”

“你是他男朋友?”周象是公司副总,跟着周一侨十来年的老人,公司里像周象这样的老人不少,不全是周家直系亲戚,有的可能是远方亲戚,需要好几十竿子才能打得着。

而周象,只是同姓,和周家没什么亲戚关系,有能力,有手腕,谈不上多正派,小动作不少。周一侨用人规矩没那么多,只要不太出格,而周象也只服周一侨,对周泽期这个未来的接班人是一万个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