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腥,新鬼烦冤旧鬼哭。
戚淮两手颤颤,不言不语,古板的面容肌肉绷紧,用刀背赶走野鸦,也赶走秃鹫。
他见过许多死人,却从没有见过死去的章璎,他的衣裳湿透了,他的人也湿透了,连日来的懊悔和自责摧枯拉朽般压下来,就像覆雪压断树枝。
到后来他累了,就躺在尸体旁边休息。等休息够了,再度翻身起来,一具一具地过,鹰嘴山上僵尸满道,白骨曝野,他不知哪一具是他,更加希望没有一具是他。
戚冬红着眼眶拉住他,“主子!回去!”
戚淮推开戚冬,“这是我自己的事!”
戚冬像哄孩子一样,“主子,下这么大雨,咱们回去,明日带的人多了再来。”
戚淮咬紧牙关,满脸的雨淌下来。
戚冬不知是否雨盖住小王爷满脸的泪,听到他茫然而不知所措地说,“我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动过心,但他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