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不久他便自缢身亡,发冠滚落,头颅低垂,只有一截背脊笔直。
死的时候身体朝着章璎离开的方向,仿佛目送他已踏上血路的孩子最后一程。
早已知道有这千夫所指的一天。
他说了真话无人相信,于是真话也便成了假话。
或者是真是假本不重要。
道貌岸然的世人需要一个反面的标杆彰显自己的伪善,章璎便是高高悬挂的祭品,留在李景身边即最大的原罪。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如王梓韩朗之流。
聪明的人明白却装糊涂,如卫琴明柯之流。
恨他的人被仇怨迷失心智,如章珩周旖东等人。
章璎本不是恶人。
说的人多了,也便成了恶人。
而今他还愿意在众目葵葵之下说话,是因为想要活下去。
他有必须活下去的原因。
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会带着埋去坟墓,若干年后地下见到死去的父亲,也好磕头行礼,说一句“幸不辱命”。
“陛下,臣有不情之请。”
说话的人是状元郎周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