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愎自用,多疑多厌,越是手握权柄,便与暴君越是相似,连偏执都如出一辙。
诚然中原的皇帝有自己的本事,他能筹谋多年推翻暴政已是不世之功,但人是会变的。
当年那个在寺庙中剃干净三千发丝的孩子,早就变了。
他居住高位,已经忘记初衷。
章璎微微叹息一声,耶律德让靠近他,像是想亲他,他伸手推拒,却被禁锢到怀里,年轻人毛手毛脚的,力气还大,嘴里嚷嚷着,“你本来应该是我的人。”
“陛下,我不是谁的人。”
章璎摇头,推了耶律德让一把,“走吧陛下。”
耶律德让抱着他细细的腰肢,委屈的像被拔了牙齿的的一头小狼,“不是我的人,碰也不给碰了?”
章璎对耶律德让的耐心好像对着不懂事的孩子,“你现在还小,终有一日会明白现在的一时起不过是头脑发热。”
他说的很是委婉,就差说他精虫上脑。
耶律德让显然听出来了,他不开心章璎对他的评价,也不认为自己被欲/望左右,见章璎实在不肯,耶律德让收回了爪子和凑过去的头,盯着那花瓣一样的嘴唇舔了舔舌尖,忽然猛地按住章璎亲了口然后远远蹦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章璎愤怒地擦破了嘴皮。
什么情情爱爱,乱七八糟,他早就没想法了,这辽国少帝有时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候又阴沉的可怕。
后来,章璎很少见到耶律德让了。
辽人忙了起来。
连萧烈也忙了起来。
他们忙着欺压他的故土,忙着分裂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山河,忙着将中原的百姓炙烤在不见天日的泥潭中。
平息几代的战火终于重燃了起来。
战火重燃的那一刻,无论是耶律德让还是萧烈,都从旧时候的朋友变成敌人,尽管他们前一刻还在有说有笑。
这便是人注定要付出的代价和需要背负的命运。
新汉书记,燕平元年十二月十五,辽军少帝亲自率兵趁夜偷袭边城江临,汉军因君王遇刺军心不稳屡屡败北,小西河王犯了旧疾,在战场上吐了血,有传闻说发作的时候根本不像旧疾,倒更像是中毒,但没有人知道真相,辽人的军旗猎猎在江临城楼上飞扬,汉军从江临退守朔方。
江临一战成为汉辽战争的起点。
战事已起,和盟难续,中原没了休生养息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迎战,这一战便如火如荼,生灵涂炭。
章璎已有自己的打算。
他准备从辽人口中套出小宴的下落,拔除体内的锁链,自己救小宴出来,然后回到中原劝说温蓝说出剑谱以制止兵戈。
他左右孑然一身赴死,但小宴还年轻。
中原不能留,北辽不能留,天下之大,当真就没有这个可怜孩子的故乡?
章璎留在大将军府邸,身边被留了几个人伺候,萧烈总是外出打仗的时候多,兴许怕他泄露机密,看守他的人格外多,在这里他甚至不是一个自由人。
萧烈走的时候说,等打完仗回来和他拜堂,用汉人的礼。
但即便用汉人的礼拜了堂,他依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妾。
是个玩物,是个笑话。
章璎在大将军府邸的日子有时候会翻看一些书,他是聪明人,刻苦认真地学下去,辽语慢慢通读,对辽国内部多有了解。
这辽国行制仿汉,但与中原不同的是,他们从部落起家,刀山火海中拼出来这才统一了草原,但草原有一个叫做阿里图的部落,阿里图兵强马壮,地势险要,土地肥沃,更有传闻说阿里图是他们的神明降生之地,若让神明降生之地发生战争,将面临亡国灭种的危险,由此阿里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