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主母病了。
大夫说是心病。
章珩虽是外男,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也不计较里外之分,夜夜衣不解带地照顾,周家的大公子不再流连烟花柳巷,与过往的粉黛红脂悉数断了干净,似乎章璎走了,也带走了他对情爱的兴趣。他直到这时候看起来才真正像一个少年得志的状元郎。章珞的病在章珩的照顾之下渐渐好起来,章家姐弟情深,周旖东触景生情,想到自己被小西河王休弃的妹妹至今杳无音信,不免又是一番叹息。
当初他与章珩合谋在鹰嘴山害了章璎,这才导致小西河王与周家当庭决裂,做出休妻之事,说到底还是世家的斗争牵累了一介弱女子,周芸如此,章珞亦如此,思及此处,周旖东对章珞倒并无什么芥蒂之心。
章璎走了。
他也受到了责罚,过去的已经过去,往后他会继承父亲的志向,读圣贤书,谋天下事,将周家的门楣发扬光大。
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所有美好的祈盼从一个疯子破门而入的时候支离破碎。
一个疯子闯进周家,他的手里拿着刀,没有人胜他,于是他便沿途无阻地来到厅前,厅前章珞在与章珩道别,周旖东站在一侧,对姐弟情深的戏码早已看淡,目光转外,木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小西河王立在血红的月光下,漆黑的影子像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