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他没有动,像个木头做的人,蓬头垢面,脏污不堪,领口还有早已干涸的血迹,空洞深陷的眼珠在受惊的章珞与章珩身上转了两圈,从喉咙中发出奇特的笑声,胸腔跟着震颤。

“戚淮!你怎么了!”

章珞眼看戚淮变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心中剧震,一时失态,竟直接叫了戚淮的名字。

戚淮咳嗽两声,竟咳出血沫。

章珩脸色也变了,“王爷……”

戚淮闭了闭眼,手背青筋暴起,面容却还算平静。

“他走了,你们便都过上了好日子。”

小西河王喃喃自语,似在说给别人听,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那个傻子,被朝廷利用到最后一脚踢开了,竟还顾念着你们。”

曾在父亲墓前的不安此刻在章珩内心无限放大,他的本能先于思考做出了决定,“来人!把小西河王请出去!”

周旖东握紧了拳。

什么事能将戚淮变成这样?他开口打断了章珩,“这里毕竟是周家,轮不到锦衣侯发号施令。”

章珩面色铁青。

戚淮看他们狗咬狗,心中发冷,只替章璎不值得。

但说到底,他与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与章珞,章珩是章璎最亲近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信过他。

爱之深,责之切?

滑天下之大稽。

“章璎所作所为全是章老授意,当年玷污章珞的人不是章璎,是周渐学。”

戚淮复述章璎的人生,便能切身感受到章璎的痛苦,于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章珞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发不出来声音。

她见过章璎之后大病了一场,才刚刚痊愈。

最先跳起来的却是周旖东,新科状元郎风度全无,拔刀扑上来,被戚淮制住手腕,赤红着眼珠张牙舞爪地叫嚣,“戚淮!你在放什么狗屁!”

章珩后退两步,神情从错愕到不可置信,“王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无凭无故谈起旧事,还涉及阿姐的清白,你让她今后如何做人!”

章珞今后如何做人,戚淮顾不得了。

他胸臆间烧着一团火,想把万物焚成灰。

“做人?做不了人,便都去做鬼也没什么不好。”

他们记忆中的戚淮为人古板,彬彬有礼,即便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却也会给对手应有的尊重。

没有人见他失态过。

被礼义廉耻关在笼中的戚寒舟,本来面目竟是一个疯子,一只恶鬼。

新帝登基后放下屠刀的小西河王,竟如坠魔道。

是谁将这个毁天灭地的疯子放了出来?

“戚寒舟!你清醒一点!这里是周家!”

章珩叫了他一声。

然而伴着他这一声戚寒舟,却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周旖东被戚淮握在手心的腕子活生生掰断了。

刺耳的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血红的月光还映着山。

第一百零八章

周旖东在冰冷的青砖上蜷缩成一团。

他手中的刀坠落,发出刺耳的响动,整个腕子呈现狰狞凸起的形状,凸起的边沿泛着肉紫色。

章珞摇摇欲坠,仰头看向戚淮,似乎在用惊疑不定的眼神质问他。

戚淮苦笑出声。

“可还记得当年浴佛节章璎失踪一事?”

章珞与章珩二人不约而同想到章璎浴佛节后数日未归之事。

“他回来的时候,我记得身体不是很好。”

章珩撇嘴,不是很乐意地说道。

“那一日他去救了太子。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