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2)

俗世荒唐,青灯古佛未必不好,若阿姐知道过去发生的事,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你走吧,我今日便当没看到你。”

章珞下了逐客令。

章璎站起来,定定看着章珞,像要把眼前薄情的女人一笔一划地刻在心里似的,毕竟往后岁月漫长,他怕将来老了,忘记阿姐的样子。

“滚啊!”

章珞推搡他,章璎忽然软软叫了声“阿姐。”

像小时候一样看着她,攥着她的袖口,“阿姐,那时候,王梓他们在外面,你是故意不出来吗?”

还是只是,刚好没有听到?

明明知道阿姐恨他入骨,却还忍不住向她求救,渴望得到善待,却一时间忘记自己在阿姐眼中比起仇人与狗更不如。

章珞知道章璎说的是什么,她硬着心肠道,“我为什么要出来救你?我尝过的滋味,你不该也尝一尝?”

章璎呵呵地笑了起来。

“阿姐开心就好。”

他压抑住喉咙出铁锈般的血沫,手上被火灼烫的伤口此刻隐隐作痛起来。

当初不该求救,今日也不该提及,既然选择做了恶人,又怎么有脸心存希冀?

“最后一面,这鞋垫我便带走了,全当阿姐送我的礼物。”

章璎这样说。

章珞没有看他一眼。

“本来便要烧掉的。”

章璎离开的时候同样悄无声息。

他翻出了窗子,想必外面有人接应,很快消失了踪迹,偌大的佛堂却因他的离开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章珞回忆着章璎被火烫伤的手,心头钝疼。

她这一辈子一一拿不起,放不下,当真是个笑话了。

过去两个弟弟与人打架,受惊,发抖,总是躲在她的绣裙下。

她会保护他们。

他们三个人,到底如何走到这样的地步?

章珞重新闭上眼睛,一顿一顿地敲起木鱼。

第一百零三章

什么是男妻?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男人。

不伦不类,不人不鬼地被抬上花轿,承欢胯下,可以随意转赠,也可以随意糟蹋,比外室尚且不如。

所谓替萧烈讨什么男妻,不过是辽人一个羞辱试探的借口。

燕平元年八月初,发生了一场关乎两国邦交的笑话,这笑话有一个名字,叫做章璎。

为世人不耻的阉人被送往辽国,择日即将启程,有不懂事的孩子问,“不男不女的公公也可以嫁人吗?”孩子的父母会露出嫌弃的表情,深怕多说一个字都会脏了嘴。

驿馆中的北辽少帝抱住臂,脖颈的鹰骨分外瞩目。

他的视线落在房间内,房间内有一道漆黑的影子,随着太阳落山,影子即将消逝。

他们此行的使命已经完成,不日便要离开,如今的章璎已不再是中原的钦犯,但当他不再是钦犯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人心才是囚牢。他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对于这个人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

人人都说北辽少帝有抱负,有野心,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目光落在一个阉人身上,久久不曾离开。

那时候的章璎是什么心情,耶律德让不得而知。

他不受控制地隔着一道门屏住气息,却听不到里面的呼吸。

骨左骨右跟在他身后面面相觑,难得不再多言。

荻青打了一壶酒,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人,摸了一把胡子已经开始为回到北辽之后即将迎来的风暴发愁。

宫中的皇帝发了好一通的火,却没有人知道原因,战战兢兢伺候着,还是有两个宫人被拖出去杖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