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这回却?不一样。
他被锁在这不见天光的窖室里,四周静谧无声。
他清楚她会回来,却?又不知晓她会在何时?回来。
而令人不齿的是,他在这漫长的等待里,在抑灵链的绞紧间,竟被磋磨出些许期盼。
盼着那道门能打开,盼着她会出现在这幽冷的窖室中,哪怕是为折辱。
“何时?放我?出去。”他问,声音仍有点儿含糊不清。
眼下他已陷入了堪称茫然的境地,唯有竭力保持着清醒,以免在这羞辱下露出半分疲态。
桑褚玉却?神色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为何要放你出去?”
温鹤岭微怔。
“温仙友,”桑褚玉抬手捧住他的脸,有意逗弄他,“我?这般喜欢你,好不容易得来了,怎会轻易放你走?”
这话似针,生生刺入头中,又拨弄出一阵嗡鸣。
温鹤岭被迫直视着那双平静的眼眸,眼底似有错愕。
“喜欢?”他重复道。
“嗯。”桑褚玉面不红心不跳道。
温鹤岭一时?难言。
若这些皆为喜欢,那他此时?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失去了判断梦境与否的依仗,他竟陡生出置身高?崖上荡桥的错觉。
摇摇晃晃,虚幻难辨。
桑褚玉不知他心中所想,抬手掐了个?妖诀,弄干净他身上的血。
不过并没处理他舌上的伤。
目光移至他颈上,她看?见磨出的紫红伤痕。
“看?来温仙友适应得不错。”她顿了顿,问,“会喜欢吗?”
话落,原本箍在他颈上的,大小合适的抑灵链遽然收紧。
哪怕早已熟悉,温鹤岭仍不可避免地微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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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都是如此,扣锁在他身上的抑灵链不断收紧,又放松。
如此循环往复,拉拽着他往昏沉里坠去,随后又强迫他清醒。
他紧闭起眼,忍下那阵由?窒息带来的快意,又问一遍:“何时?放我?出去。”
桑褚玉没急着应他,而是在心底问裴雪尽:“刚才有加数值吗?”
“加了。”裴雪尽稍顿,“不过比起先?前的法子?,有些慢。”
所以还是找替身更有用?么?
温鹤岭刚缓过一阵气,低低喘息着。
这两?日,他视物时?眼前总飘着零零散散的黑点。
现下情况愈发严重身前的景象已开始模糊不清,连带着她的脸也有些瞧不清了。
并非抑灵链所致。
他想,应该是巫召野下的蛊起效了。
恰在这时?,窖室外又传来道模糊不清的声音。
是蒲栖明。
桑褚玉没急着走,而是再度捧住温鹤岭的脸。
“温仙友既不喜欢我?,”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便?只能从旁处寻找些替代了。”
替代?
温鹤岭浑身一僵,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辨着她的脸。
“何……意?”
桑褚玉并未应答,刚要走,却?又停下。
想到?当年那只被他摔碎的伏魔碗,她道:“怕你又像上次一样,要再提醒一回。这抑灵器是我?用?心打的,别?弄坏了。”
温鹤岭瞬间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那时?我?”他意欲解释,但一句话还没说完,桑褚玉就已离开了窖室。
木板复又盖上,但四周并未陷入安静。
没过多久,他听?见了脚步声。
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