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尽快步上前,待近身后才?唤:“兄长。”

这一声实实在在地落于耳畔,衡云子这才?停下。

他扫了眼,又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花。

再抬头?时,他道:“何处来的精怪?你?兄长如?今要拿来送人了,另寻兄长去吧。”

裴雪尽:“……”

他竟以为他是?在冲着他怀里的花唤兄长么?

衡云子与系统(3)

1.

裴雪尽道:“我是引迹。”

衡云子却浑不?在意?, 像没听进去般转身就走了。

“兄长这是去何处?”裴雪尽跟上。

衡云子没应。

他这会儿只觉躁恼,心里仿佛塞着点燃的潮湿柴堆,不?见火苗,却被呛人灼热的浓烟堵满。

已经有好些时日?没见着?褚玉了, 信也没收着?几封。

仅有的两封都?快背熟了。

不?光此事忧心, 还有那两只灵兔。

如今温鹤岭被温家的事绊住手脚, 恰好一时半会儿见不?着?它?俩。

正想着?,他忽觉周身有气息紧追不?放。

他停下, 看向左侧。

身后的裴雪尽也跟着?顿了步。

“你何时来的?”衡云子忽问。

总归是同一人, 裴雪尽多少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受他影响, 心底也多少有些躁意?。

被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躁恼之上, 又?添烦闷。

他道:“方才。”

“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衡云子说, “剑派没教过规矩?”

裴雪尽不?露声色道:“宗中?有事,递信与桑师妹,未得回信。”

衡云子正要说话, 余光忽瞥见一只白兔子。

那兔子也看见了他俩,从草地间拔出颗脑袋,仅靠着?后腿蹲坐在地。

它?耳朵高竖, 鼻子快速耸着?,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似在判断他俩是谁。

衡云子登时抬手,压在了裴雪尽的发顶。

他这动作叫人猝不?及防, 裴雪尽尚未反应过来, 就觉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他已不?能动了, 四周挤了圈堪比人高的花束。

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那些花有多高,而是衡云子将他变成了一簇花,藏在了花簇中?。

“……”这人又?发什么病?

将身旁人变成花后,衡云子随手插进了花簇里。

兔子的事桑褚玉还没往外说过,自然不?能让外人看见。

待封住了那人的感官,他才蹲下身,伸出手哄道:“过来。”

白兔子动也不?动,两只耳朵悄无声息地压在了脑袋后面。

衡云子极有耐心地伸着?手,又?问:“只有你一个人吗?褚玉去了何处?”

白兔子耸了两下鼻子,不?理。

“好像个头大了些,那日?见你才不?过小?小?一团。”衡云子已然将它?当成了小?孩儿,笑说,“回来的路上去御兽宗走了趟,拿了不?少兔草来,还有些他们特制的兔粮可要吃?”

兔子仍没反应。

衡云子:“是有些时日?没见了,一时忘了我也正常。走吧,先去找阿玉。”

他起身欲走,却突然瞥见一条胳膊从不?远处的树叶间伸出,懒懒散散地垂在那儿,手腕处还戴了只玉钏。

闷堵在心间的浓雾逐渐散开,他快步往前。

走近后,他看见了半掩在葱郁树叶后的桑褚玉,她正在小?憩,没个正形地躺在树上。

虽是春日?,但林间的风还卷裹着?几丝料峭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