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一声响,跟敲那熟了的西瓜差不多。

打得温鹤岭露出错愕神情。

她?道:“何须装模作样。”

她?这举动来得突然,温鹤岭先是一怔,随后冷声开口:“不过一问,何来装相之说。”

“我是说,若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想说什?么便直接说。”桑褚玉微顿,“这里又没你爷爷,也?没什?么长老前辈,何须成天整日地跟石雕一般僵在那儿。”

这回温鹤岭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像是听着了什?么从未听过的话。

他想起小时候与?旁人一起玩弹弓。

后来弹弓断了,他们就将弹弓上面的皮筋卸下来。恰是暑天,便戏耍似的把皮筋往西瓜上箍。

一圈又一圈。

先开始,那些皮筋像是黏在了西瓜上,与?它?浑然一体般,箍着它?捆着它?。

但时间长了,瓜皮渐渐裂出缝。

最终到了某个?瞬间,便会和爆竹一样,“嘭”一声,炸得烂碎。

不知何时起,他竟也?被箍上了一圈圈的皮筋。

挣脱不得。

现在她?却?拎了把剪子塞给他,让他把那些皮筋剪断。

良久,他从僵怔中回过神。

本以为很难。

可当他真?开口时,那些话又像轻飘飘的云一样,自在而平和地说了出来:“我……不想见他。”

“还有呢?”

“不愿你同他,一道过来。”

“然后?”

“你身上沾了他的气息,很不……喜欢。”

“嗯,接着说。”

“我有些……”温鹤岭突然卡了下壳,平复许久,才生涩而又直白地袒露,“想见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完了?”

温鹤岭垂下眼帘,身躯仍旧紧绷着,神情却?松快许多。

像是初春河水,还是冷冷冽冽的,却?在冰层消融的咚咚哐哐的声响里,露出些鲜活气。

“嗯。”他应道。

但桑褚玉又抬掌打了他一下。

温鹤岭错愕看她?,仿在问说都说了,还打他做什?么。

桑褚玉如实道:“你的头拍起来很清脆。”

温鹤岭:“……何不寻面鼓来敲。”

说完却?是一怔。

这类打趣话,他已许久没说过了。

桑褚玉却?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反倒认真?思?索着这话。

“好像的确有面鼓。”

温鹤岭:“什?么?”

“鼓,以前做了个?手鼓。”桑褚玉散开芥子囊,低头在里面翻找着,“拿高阶魔兽的皮做的,刚死了就扒了,敲起来格外浑厚。”

温鹤岭:“……”

倒也?无需介绍得这般详细。

桑褚玉竟真?翻出一面鼓。

她?尝试着拍了下。

“声音还没变。”她?忽想起什?么,“我看书上写?,乐音对?胎兔有颇多好处。”

“什?么好处?”温鹤岭淡淡送出一句,“指望它?生下来便会跳舞吗?”

桑褚玉眼眸微t?睁:“行吗?”

温鹤岭:“……”

他别开眼。

算了。

“何不试试。”桑褚玉环视一周。

椅子上次被她?放隔壁书房里了,还没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