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曦向前一步，鱼骨刀抵在自己颈动脉上。

“把枪放下，否则我让你连尸体都找不到。”

程萧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当年她第一次杀人时就是这样，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枪“咔嗒”一声落在沙滩上。

温若曦立刻踢开武器，却在弯腰时被程萧一把扣住手腕，他滚烫的掌心摩挲着她腕内侧的伤疤，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真的是你。”

这句话像把钝刀，猝不及防捅进温若曦心口。她猛地挣开，刀尖在程萧手背划出血痕。

“别碰我！”

“温若曦，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累吗？”

程萧嘴角有些僵硬的一勾，眼里全是如释重负。

“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

温若曦的嗤笑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眶通红的男人。

“是你先不要我的程萧！”

“是你包庇孟雨婷是你把我的可可杀了是你下的命令把我丢到海里！”

“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程萧的手下们终于冲破村民阻拦冲了过来，十几把枪齐刷刷对准温若曦。

“都别动！”程萧暴喝一声，却仍盯着温若曦渗血的绷带。

“谁开的枪，我剁了谁全家。”

海风卷着火星从两人之间掠过。温若曦突然笑了。

“程老板好大的威风。”

她指向身后还在冒烟的废墟。

“就像当年烧死这些人的父母一样威风？”

程萧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什么？”

“装什么糊涂！”

那个瘦削的女人突然扑过来，被手下死死按住，“十年前腊月初八，你带人烧了我们的船坞！我儿子才八岁啊！”

第20章

程萧的眉头越皱越紧，温若曦趁机后退两步，却被程萧一把拽回来。

他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肩骨，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以为是我？”

“重要吗？”

温若曦仰头看他，绷带渗出的血染红了他袖口。

“命令是你下的，人是你派的，火场里找到的徽章是你的，程萧，你敢说这些和你无关？”

“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十年前即使死在孤儿院我都不会跟你十年！”

程萧突然松开手，从内袋掏出一枚铜钱拍在她掌心。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如果我说我没有杀过任何无辜的人，你信吗？”

温若曦僵住了。

程萧在渔村住下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全村人的恐慌。

他让人在温若曦住的小屋对面搭了间木屋，距离近得从窗口就能看见她在屋里的一举一动，温若曦拉上窗帘，他就靠在门框上抽烟，隔着布帘盯着她的影子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若曦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掀开窗帘。

程萧吐出一口烟圈，笑得痞气十足。

“看你。”

“滚。”

“不滚。”

温若曦抄起桌上的水杯泼过去，程萧不躲不闪，任由水顺着下巴滴到衬衫上，他甚至还舔了舔唇边的水珠。

“甜的。”

第二天清晨，温若曦推开窗，发现窗台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

程萧靠在树下，见她开窗，立刻直起身。

“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