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在系统里找到他车牌的登记信息,很快毕恭毕敬地请他进去。
沈家很会选私墓的位置,这里远离闹市,依山傍水,环境非常好。乔澜目不斜视地路过前面几个墓穴,一直开到中心靠后的位置,才停车下来,信步踏上了台阶。
后座上的人又跟着下来了,他挤在乔澜耳边,一直在不依不饶地问:“爱人?什么时候结婚了?”
乔澜说:“你要是还活着,这几年总该结婚了吧。”
“说得也是,”“沈淮序”想了想,来牵他的手,“我想想怎么求婚才能又浪漫又让你高兴,最重要的是还能震慑住便宜弟弟。”
乔澜蹙着眉:“不要说他,大清早的,晦气。”
“好好,我不说了,”“沈淮序”嬉皮笑脸地揽住乔澜的肩,“你累不累?当初就不该同意把我的墓安在最上面,你每次来看我还要爬山。”
“挺好的,”乔澜看了眼自己抱着的花,轻声说:“他们打扰不到你。”
说是爬山,其实沈淮序的墓也就在半山腰上,墓碑很气派,上面镶嵌着一张他的照片,除了“沈淮序”三个字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墓志铭、爱人孩子的姓名通通没有,毕竟沈淮序死的时候也不过26岁,尚且没到立遗嘱的年纪,而乔澜是个男人,一个进不了沈家祖坟的男人。
乔澜把花摆好,随意地在沈淮序的墓碑上坐了下来。
“沈淮序”在旁边捏他的脸:“怎么坐我身上来了?”
“别闹了,”乔澜侧头躲开他,“沈淮序,你还不走吗?”
原本一直在卖乖的男人闻言顿住身形,像从前无数次哄他那样,蹲在他面前,面上是无尽的包容和温柔,他问乔澜:“乔乔,你不需要我了吗?”
乔澜伸出手想碰一碰他的脸,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他把后背靠在墓碑上,冰凉的石碑抱住了他:“我需要你,但是我知道你是不存在的。沈淮序,我更需要回到原来的生活里。”
“好吧,”“沈淮序”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乔乔,不只是我,还有沈淮序,一起忘掉吧……”
他话音未落,身影就越来越淡。
乔澜死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生怕漏一个音节,自己就会全线崩溃。直到他嘴里尝到血腥味,才发现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消失的“沈淮序”的面容永远停留在乔澜记忆里的26岁,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下面躺着的那个沈淮序,28岁长什么样子了。
一个人的死亡那么重又那么轻。重到他死的时候,乔澜以为自己也会跟着死去。又轻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乔澜也要往前走了。
“你以后自己好好的,我不会常来看你了,”乔澜掏出随身的手帕,擦了擦他的照片,“想找我也别去老房子那边了,我接了个活,搬到云隆山后面的半山别墅住了。”
他抿着唇,下定决心说:“沈淮序,要不然你别再来找我了。”
但他说完就后悔了,有些着急又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你偶尔还是来一下我的梦里,我们总要见面的吧,难道一辈子都再也不见了……?”乔澜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以至于脚步声都走到他身后了才听到。
一只手倏忽搭到他肩上,头顶响起公事公办的声音:“乔先生,少爷请您去车里坐坐。”
来人留着寸头,表情阴狠,手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乔澜感觉被他捏的地方骨头都要碎了,但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淮序的墓碑:“滚远点等着。”
他说完,身后人用的力气更大了,似乎在强忍着怒火,但又忌惮着什么,很快松手,真的退到了台阶下面等着。
可那双眼睛就像盯住了猎物的豺狼,能在乔澜背上灼出几个洞来。
乔澜把额头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