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擦着他的纤弱脖颈处,一道锋利的血痕陡然而现, 血液向外渗出。
五个?黑衣人立在墨色当中,将谢离愁包围了起来。他并未随身携带任何武器,赤手空拳难敌五个?魁梧娘子的攻势。
一掌击中谢离愁的脊背薄弱处,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旋即,他被人反手擒住,按在地上。
谢离愁抬首,借着薄弱月光, 墨瞳死死盯着从暗处走来的那个?人。
天青阁断无可?能有外来刺客偷袭,除非是此人默许。
那人蹲了下来,腰间宫绦垂在地上。她伸出手, 虎口大力?地钳住谢离愁的下颔,指尖泛白?用力?地掐着他。
她面带笑意, 但在这阴寒月光的映照下,阴森得像只恶鬼,“贱人,我顾念你父亲,留你在明珠身边照顾,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联合着她人来蒙我。对我使计谋,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那人用力?一甩,谢离愁重?重?砸向地面,鬓角在地上狠狠摩擦,留下一道鲜红血痕。
谢离愁双手无法动弹,脸贴着冰凉的地面,口中呼出的气在此刻化作茫茫白?雾,声音嘶哑,语调断断续续:“温…明…诲,你一定?不得善终。”
温明诲负手而立,“将他带下去,关起来。”
一个?黑衣人得令,一手将谢离愁提起来,箍住他的腰,一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将他往暗夜里拖去。
温明诲看着那踉跄的背影,嘴里低语咀嚼着:“不得善终?”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手指间染上了刚刚谢离愁嘴角流下的殷红之血,眼前黑影一闪而过之下,恍然觉得两只手的整个?手掌都沾满了鲜血,再定?睛一看,只是指间有点点血迹。
温明诲抬头看向那弯明月,道:“不论是谁,百年之后,皆是一抔黄土,我不在乎身后名,我只要得偿所望。善终不善终,又有何妨?”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待看到这座熟悉的院落才停下,眸光掠过靠在门框上,那两个?闭眸,身上盖着一张素色毯子睡觉的侍从们。
感受到有人的目光在身上打?量着,一个?侍从猛地从梦中惊醒,看见温明诲正站在前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两。侍从赶紧起身,双膝跪地磕头,哆哆嗦嗦:“不知?阁主此时来此地是为何?刚刚谢公子已离去……”
温明诲温和地打?断他,“不要再说什?么谢公子了,以后谢离愁不会再来此地,你们也不许在明珠身前提起他,知?道吗?”
“……知?道了。”
侍从将头埋在地上,夜晚的寒意一阵又一阵地从地面向上,贴着他的膝盖侵袭。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膝盖发麻,身体发僵,等他抬头时,眼前已无一人。
月落日?升,天空逐渐翻起鱼肚白?,一抹日?光溜了进来。
一只玉手将帷幔撩起,挂在两侧的银钩上。
裴玉清垂眸看着裹在被子里隆起来的一团,伸出食指往上面戳了戳,紧接着,一颗脑袋就从里头冒了出来。
贺问寻眼未睁,呓语不清:“这才是深秋,我为何觉得有些冷呢?”手一伸,将裴玉清利索地拉倒在床榻上,被子一裹,将两人蒙住。
“好裴郎,让我摸一下,取取暖。”
她的手就像一条滑溜溜的蛇,轻盈地顺着裴玉清宽大的袖子爬了进去,肆意地摸着他的玉臂。她的腿压着他的小腿,贴得更近,极力?汲取着裴玉清身上的暖热。
这样紧密相贴来取暖的方法很?快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