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玲珑走后?,贺问?寻走进房内,室内的药味还?久久弥漫不散,窗户只开了一个小口,用以透气。
谢离愁正伺候着温明珠穿上?道袍。他将外袍盖住的乌发理出,从怀中拿出一把玉梳将温明珠凌乱的发丝缓缓梳理平顺,将衣领捋平。
温明珠扭头看向贺问?寻,嘴角噙笑?,伸手?,“兰舟,快来?为父身边。”
贺问?寻细细地打量温明珠。虽双颊依旧苍白,但双眸明亮有神,原先压在他身上?的一股很沉的病郁气消散了大半。就连此刻朝她伸出的手?,也比之前都刚劲有力不少?。
不愧是在原书中有 “妙手?神医” 之称,顾师姐一出手?果然就是非同一般。贺问?寻心想。
贺问?寻走过去?,握住温明珠的手?,其指骨清瘦,指腹温热,原先的寒凉之气已散透。那个病弱、不堪一击的温明珠已经逝去?了,即使是着一身朴素的灰青色道袍,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那股清姿卓绝之韵。
谢离愁默不作?声地退出去?。
温明珠柔软的手?掌覆在贺问?寻的手?背上?,问?:“那本《迢月心经》你如今练到第几重了? ”
贺问?寻道:“母亲留给我的那本心经,我目前还?停留在第七层踏月寻芳,不知何?时能突破练到第九层江月映辉。”
温明珠道:“练功一事,成在机遇,切不可急功近利,那便会?有堕入走火入魔之危。你不过十九岁,便练到第七层,如今这般卓越不凡,我很开心。”默了默,他又轻声道:“妻主也会?很开心的。”
贺问?寻道:“若是母亲知道,我会?用这心经每日助爹爹打坐练功,她会?更开心。”
一晃九日过去?,一个头戴白色帷帽的男子从院中走出,其步履沉稳,腰腹挺直,光是闻呼吸之意甚是觉得均匀有力。
温明珠走向贺问?寻,张开双臂抱住她。凉风带起他的帷幔,贺问?寻只觉眼前白蒙蒙一片,耳边是父亲的清润声音:“这几日的练功打坐,已让我非从前之态。”
他偏过头,隔着帷幔亲昵地贴了贴贺问?寻的脸颊,手?扣紧了她的肩胛处:“然,温明诲此人狡诈非常,你需得注意。她从我这里抢走了很多东西,其中有……我为妻主所画的肖像,还?有很多很多,我需要回去?找到它们。你离家的时候很小,应当不记得她是何?模样了吧。”
贺问?寻温声道:“父亲此次回去?,多加小心。母亲的样子,到时候等真正的阖家团圆之时,父亲再描绘给我看就好?了。”
温明珠松开贺问?寻,又抬起手?,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强忍内心的不舍,转身离去?。
谢离愁跟在温明珠身后?,途径贺问?寻时,俯身一礼,轻轻道一声“保重”,便快步跟上?。
温明诲站在阶梯山路的最下方,她沉默不言地看着温明珠,谢离愁一同上?了马车。忽然,她察觉到有一道极为强烈的、充满敌意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太阳穴灼烧出一个洞来?。
她偏过头去?看,却只能看到在微微晃动的树枝,连带着上?面摇摇欲坠的叶子也一并摇曳着。
第51章 断绝关系
是夜。
当剪烛刀向下一压, 屋内的最后一丝烛火熄灭时,一片宁静。伴随着袅袅银铃声,谢离愁从里头而出, 将门阖上,对守在门两侧的侍从道:“温哥哥已歇下,无事不得喧哗。”
“是。”
谢离愁离开此处,照旧走在一条僻静小道上, 蓦地只闻锐响四声, 四支箭矢分别?从不同的方位破空而来。
他脊背生寒,靠着本能地一个?当空鹞子翻身,躲过这四支箭矢。但紧接着又是数十支利箭, 谢离愁避而不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