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回来了。
他推开门,俊朗的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神却在触及客厅景象的瞬间,骤然变得锐利。
墙上,那副油画不见了踪影。
一股怒火在他胸腔中翻涌,几乎要喷薄而出。
“谁准你们动那幅画的?!”他厉声喝道。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定住了。
苏青栀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赫然摆着那副被取下来的油画。
画框的背面被撬开了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本本。
不是什么结婚证。
而是她的户口簿。
沈星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惨白
他的神情僵硬而空洞,最终化为一抹苍凉而苦涩的笑。
“你......都知道了。”
苏青栀缓缓抬起眼,眸光冷得像千年寒冰,“知道了。沈星言,你在骗我,我们根本没有结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把我困在这里,很好玩吗?”
她白天找到户口本,立马打开一看,里面婚姻状况那栏,分明还写着“未婚”!
看到这两字,她又气又高兴!
气的是沈星言骗了她!
高兴的是,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嫁给祁怀宴了!
她就知道本人不在,结婚证没那么容易领!
“栀栀,”沈星言上前一步,试图抓住她的手,“我你是在为结婚证是假的而不高兴对不对?既然你不喜欢假的,那我们今天就回京城,我们去领一个真的,好不好......”
苏青栀猛地后退,避开他的碰触:“别碰我!我觉得恶心!”
“不止你碰我,沈星言,这几天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难以忍受!”
“不这么做,你根本不会留下来。”沈星言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绝望的固执,“我知道,一旦你知道真相,你就会离开我。”
苏青栀冷笑,“沈星言,哪怕你这么做了,我也不会留下来。我是不是要把“我已经不爱沈星言,我看见沈星言就恶心”这句话刻在脑门上,你才能认清自己!”
一直到沈星言被她说的面无血色,苏青栀才提起脚边的行李箱:“沈星言,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你不能,我也不能。”
苏青栀拉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向门口。
每一步,都像踩在沈星言的心上。
苏青栀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身后传来沈星言带着颤抖的声音:“你要去找他吗?去找祁怀宴?”
苏青栀的脚步顿也未顿,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我去找我的丈夫。”
“丈夫”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刺入沈星言的胸膛。
“不!他不是你的丈夫,你的丈夫只能是我!”他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想冲上去,想拉住她,想不顾一切地把她锁回来。
就在他抬脚的瞬间,别墅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祁怀宴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他颀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一看到他,苏青栀就冲了过去,跳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祁怀宴也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苏青栀。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笑容恣意。
明媚得晃眼,带着释然与新生。
那是沈星言曾经无比熟悉,却又求而不得的笑意。
他忽然想起苏青栀几天前声嘶力竭地对他说过的话。
“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你已经毁了我一辈子了。难道这辈子,你还要再毁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