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循环的器官出发,很快就遍布了全身。那种感觉从下而上,一路烧灼过胸腔、咽喉,带着暗色一直到头顶。

维克托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疼痛,现在没有什么地方不疼痛,但在他的意识里,只有两个地方,因为太过剧烈的疼痛还有少许的触感。

一是负隅顽抗的心脏,那个已经被冲撞得无法形容的地方,第二就是脑海。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银色的发丝在瞬间由短变长,就像是受到了体内的什么召唤一样,应和着相互诱发,银色的长发直到肩下才骤然停止生长。他原本圆润的耳尖也一分一秒地变成了尖尖的形态。维克托身体中的温度几乎不可察觉地降低了一分,但对于此时的维克托而言,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了。

脑海中的剧痛还在继续,似乎源源不断的烧灼从下涌上来,向某一个地方压缩,更加尖锐也更加难以忍受。

心脏之中奔涌而出的高温在下一刻奔向肺部,燃烧掉了存储在那里的氧气,维克托的意识快要失去了,他扣着床单,几乎要流下泪来。

维克托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因为自己的流泪觉得丢人的人,这也使得他这个人更加真实更加可爱,他艰难地翻过身,将扔在一边的马卡钦抽纸盒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痛苦一样。

这时候,德累斯顿交响乐团,这家世界上第一家交响乐团的排练大厅里,一个浅褐色长发的男子正认真地看着这个历史最悠久的乐团,他的成员们在首席小提琴的带领下练习德沃夏克的《E小调第九交响曲》。

突然,他面色一变,站起身来到首席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霍尔德先生,你……”首席在男子身后还想说什么,“下一季的欧洲巡演……”

小提琴首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子匆匆地打断了,“乐团的经济工作交给我的助理,这一年我临时有事,没有重要的变化,就暂时不要找我了……”他说罢就迈开腿跨出德交总部的大门,然后打开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我是霍森菲尔,”男子报出了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真名,“莫洛斯伯爵,马上赶到次维特斯酒店。”因为事情的紧急,他不自觉地用爵位称呼起了自己最亲密的人,也是他最喜爱的孩子。好吧,从某种血液关系上,霍森菲尔正是莫洛斯的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