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利十分敏感地体会到了这一次短节目中,维克托身上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接下来是一组接续步,其实维克托的接续步也是次次都可以拿到四级的,不过他的跳跃和旋转太过耀眼,滑行方面反而就被冰迷们忽略了。要不然的话,他怎么能够成为在大奖赛决赛上五连冠的“冰上的皇帝”呢?

长笛的旋律格外清亮地飘扬出来,维克托的联合旋转是一组燕式旋转接蹲转再接换足蹲转,然后他又以刀齿步变乔克塔步,然后进入阿克塞尔三周跳。

勇利盯着维克托的每一个跳跃和旋转,维克托将所有的跳跃都压在了后半,这是凡人追寻着天神的执念,是凡人卑微而永不放弃地追逐。

勾手四周跳加后外点冰三周跳,维克托在小提琴的上行音阶中以大一字接反向外勾步进入后内四周跳。

为何突然间曲调这样热烈呢?那是因为凡人已经无所畏惧,他舍弃了一切,舍弃了所有,也许,连生命都即将舍去,便也就不再顾及其他。提刀燕式滑出后是跳接抱腿蹲转,再换足变为收腿蹲转,接着维克托面向侧面燕式旋转后提刀。

圆号的声音和小提琴相互博弈,然而凡人却终归是个凡人。维克托在这里编排的是4T+3T的联合跳跃,再到蝴蝶转后接幻影转,仿佛是恍如一梦的空寂,音乐柔美,但一切黑暗中的悲歌都无人看见,无人知晓。

凡人最后化作此间烟尘,最后一个四周跳,维克托安静地落冰,万事都在此刻消失了,只留下火光,燃烧着生命残留的痕迹。他以半跪着伏在冰面的姿势结束了表演,这就是凡人追随神?o的史诗,这就是[Flame before midnight]。

表演结束以后,维克托朝冰场的出口滑过来,才从对自家学生不可思议的进步的震惊中回神,雅科夫缓和了面容将冰刀套递了过去。

走上k&c区以后,维克托对着摄像机比了一个爱心,附加一个wink,但雅科夫总是觉得他好像有什么担忧一样,并不是那么的高兴。就在这时,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字样,但似乎那位播音员还在发愣,隔了三五秒才意识到,有些惊讶地开始播音。

“最后,让我们来看一下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短节目的成绩――118.93分!短节目毫无疑问地列于第一位,并且拿回了短节目最高分记录的拥有权!”这位播音员似乎有点太过激动,连嗓子都破了音。

不只是他,在听到维克托的这个分数以后,俄罗斯公共电视台和俄通社的记者也纷纷将□□短炮对准了走向休息室的那个银发的男人。但维克托并没有给他们采访的机会。

他在等待着后天的自由滑比赛。

大奖赛的决赛时,短节目和自由滑之间还有一天的公开练习时间,维克托自然不可能在人多的白天去冰场,原因早就说过,虽然有始祖的血不会让他听任自己的本能,但那样的感觉还是不怎么舒服。而这样的不舒服如果被了解自己的人看了出来,这就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了。

温哥华的天气还是温暖多雨的,维克托坐在斯坦利公园的长廊里。说实在的,于对于他们这样一种物种来说,感觉是不太一样的。雨滴滴落在脸上、胳膊上,都不再会感到冰冷,反而有一种温温的触觉。按道理讲连遮雨也是不用的,拥有自身力量的他们根本不会被雨水淋湿。

但维克托还是坐在回廊里,不管怎样他还是倾向于承认自己原来的人类身份多一点点。也许,这样的雨真的可以让心里冷静下来一样,维克托此时脑子里想的,都是[The Mask Will In Fire]中的感情应该如何处理。

因为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还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有释放出来。这是一种清晰却无从说明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