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这种力量,他在林间的空隙里加快了脚步,雪松、落羽杉、冷杉,不时还有些真柏从他的身侧向后闪过,但看在维克托眼中,就是那种慢放的镜头了。

嗯,现在维克托就像真正地血族一样。

或者是,他已经被训练出了一个血族的生活技能,甚至,比一些四代五代的纯血血族还要熟练。好吧,这也是霍森菲尔侯爵魔鬼集训的结果。

不过,这一片针叶林并不是维克托的目的地。他继续向树林更深处奔跑,每一颗松球和叶针都被他清清楚楚地收入了眼底。

当他看到第一片属于白桦树的影子时,就停下了动作,向前走了几步,进入了那片离尼基福罗夫城堡更远处的白桦林。不像西欧的众多城市分布得那样密集,圣彼得堡市的四周都分布着面积广阔的无人区。,这里就是适合捕猎的地方了。

这么长时间,维克托虽然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但并不喜欢在学习技能,或者有意锻炼能力之外的时间,这样像经典的血族那样,自己狩猎。总觉得不活得像血族们一样,等到以后可以回去找勇利的时候,甚至是大奖赛决赛上遇到勇利的时候,他就还是原来的那个,勇利的维克托。勇利一定可以进入决赛,维克托这样想,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虽然怎么说都和原先不同,却一直不肯改变自己,甚至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还会可以咧出心形嘴的原因。但是在心情不好压力太大的时候,他也还是会选择自己去捕猎这种方式的。

这些天通过马卡钦知道的有关勇利的状态的那些事;还有虽然有所进展,摔倒的次数少了很多,但一直在落冰的时候单手触地的阿克塞尔四周跳;还有每次合乐练习的时候都仿佛出现在眼前的勇利……这些都给维克托带来了不少的压抑情绪还有压力。

这么几次以后,维克托也正视了自己的需求与目标之间的关系,在不自觉地提出对自己更严苛的要求之后,也就慢慢习惯了。

“其实这样努力也好,”莫洛斯站在霍森菲尔旁边,和他一起注视维克托的背影,“他那位脾气不好的教练,西里尔冕下的好友要是知道维克托怎么努力训练,恐怕会非常高兴的。”这些日子的时间,足够他把维克托的光辉“事迹”了解个七七八八。

霍森菲尔微笑,继而摆了摆手,“他自己逼得太紧了,如果……”这句话终是没有说下去,他揽住莫洛斯的腰,带去自己房间,补眠。大概作为血族,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也学会了随时“补眠”的这个技能吧?

此时,维克托已经来到了白桦林里。但维克托就是维克托,无论在哪里,就算是在这片自然的森林之中,也显得像是在冰场上那样优雅。就算他本质上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不会对信任的人遮掩,但毫无疑问,他同时也是那个“冰上的皇帝”,而这种气质在他经过霍森菲尔的礼仪教导之后,显得越来越明显。

他站在原地,将自己感官的覆盖范围推向更远的地方,听觉、嗅觉……他在这时睁开了眼,血红的眸色取代了平时的苍蓝。

很好,现在该轮到视觉了。

喉咙深处一直极力控制,但就像交响乐的中提琴底音一样挥之不去的灼热感一层层猛然涌了出来,就像是地底的岩浆那样,不断翻滚燃烧。

这里是没有人的地方,连据说普通战斗民族就可以手撕的黑熊也是没有的。维克托确定了这片区域的安全性之后,便彻底地将控制身体的权力交给了身体的本能。这就是血族的捕猎了,这个时候他们只有本能。也许,这就是维克托选择暂时隐瞒和离开的真正原因了。

六月底的晚风送来了几缕生命的气息,那种从皮毛之下散发出来的淡淡甜腥,都在这时成为了一种很具有蛊惑性的血香,还带着跃动流淌的汩汩声,都被维克托收入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