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肿如核桃,幸而我卧病在床,完颜宗旺以为我睡眠不好,没有怀疑。
只要能暂时逃过他的魔爪,我就觉得松快一些,只是仍然心存畏惧。
夜里,每当他以温热的胸膛拥着我,我就很害怕,担心他突然发狂,再次强占我。
清醒的时候,我就盘算着如何逃出金营。
手无缚鸡之力,我如何逃出金营?
金营守卫森严,我又如何避开守卫逃出生天?我卧病数日,基本不出房门,对金营的环境布置一无所知,即便能够走出这间屋子,也不知从哪里逃出去。
想着想着,愈发绝望无助。
这日午后,我躺在床上,没有烧热,只是头有点痛,精神也不大好。
深红和浅碧陪着我,聒噪地说这说那。
我卧病的这三四日,她们会说一些营寨的趣闻和金兵的事给我听,甚至会说说汴京城中的形势,我想她们既然敢说,应该是完颜宗旺指使的。
“帝姬,汴京的外城已被我军攻破,占领了外城四壁,听说元帅决定暂不攻内城,好像遣使带话给宋帝说要议和呢。”深红兴致勃勃地说道,一心为她的元帅说尽好话,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对啊,帝姬,元帅是为了帝姬才不攻内城的。”浅碧也是一样,崇拜、仰慕神明般的元帅。
“是吗?那大皇兄回话元帅了吗?”既然完颜宗旺有心让我知道消息,我也乐得多知道一些。
“对,帝姬的大皇兄是宋帝呢,如果宋帝愿意议和,会遣使臣来报的,奴婢还没听闻呢,想来是帝姬大皇兄还没拿定主意吧。”浅碧抢先道。
我琢磨着她的话,完颜宗旺愿意议和,大皇兄应当是非常赞同的,为什么还没遣人回话?六哥已不在汴京,此次大皇兄会派谁来议和?若是那帮胆小懦弱的主和派大臣,我想借他们的力逃出金营,只怕是痴心妄想。
六哥,你在哪里?是否安然无恙?
不知李容疏是否还在汴京,假若他知道我被金人掳来,是否会自动请缨前来相救?只怕他根本不知道,也只怕他不愿赴险救我。
深红又开始唠叨,“元帅对帝姬太好了,在会宁王府里,若有姬妾抱病,元帅不会和她们同床共枕,就连王妃病了,元帅也只是探病而已,所以啊,元帅是真心喜欢帝姬的,喜欢得不得了。”
浅碧笑道:“虽然先前元帅待帝姬有些不妥,不过元帅是我们金国最神勇的勇士,最骁勇善战的将军,弓马骑射样样皆精,我们金国每个女子都想得到元帅的宠爱呢,帝姬要好好珍惜元帅对你的情意。”
我无法克制心中的鄙夷,只能默默饮着温茶。
静默半晌,深红忽然想起什么,献宝似的说道:“浅碧,你听说大皇子的事吗?”
“没听闻,什么事?”浅碧勾起了兴致。
“听几个阿兵哥说,大皇子也喜欢宋女呢。”
“大皇子也和元帅一样喜欢宋女?”浅碧满目惊奇,“大皇子未曾有过侍妾,怎么突然喜欢宋女了?”
“谁知道呢?不过你想想,大皇子虽是我们陛下的长子,却从小跟着元帅东征西讨,是元帅一手调教出来的少年猛将,亲如父子,有着相同的喜好,也不足为奇嘛。”深红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我听明白了,她们口中的大皇子是金国皇帝的长子,从小跟着皇叔完颜宗旺学习弓马骑射,长大了也变成一个满身杀戮、满手血腥的将领。只是,为什么这位大皇子也喜欢宋女?
深红又道:“元帅知道她喜欢宋女,就派人进城掳了一些年轻貌美的宋女回来,送到大皇子寝屋,谁知……”
浅碧催促道:“怎样?快说嘛。”
深红觑我一眼,看见我似在认真聆听,便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