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夜里,再次来到隆徽殿,同样的时辰,太子发病惊醒,额头上布满了汗,哭得厉害,响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寝殿。奶娘和徒单皇后轮流抱他、哄他,他还是哭得不停,差点儿喘不上气。
我担心他怕生,便用丝巾蒙住脸,只露眼睛,坐到床沿,拉过他的手把脉。他乍然转过头,惊得双目睁圆,猛地用劲甩开我的手,惊恐而凄厉地喊:“坏人!坏人!坏人!坏人……”
我错愕地呆住,徒单皇后被吓坏了,赶紧搂紧儿子,“阿鲁补乖,她不是坏人……”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迅速取下丝巾,戴在徒单皇后脸上。她不明所以,我示意她稍安勿躁,道:“让太子殿下看看皇后。”
果然,完颜光英看见她,也惨烈地尖叫,骂她“坏人”,对她拳打脚踢,竭力挣脱她的怀抱。
奶娘抱过他,我拉着徒单皇后离开床榻,在她耳畔道:“皇后,嫔妾已有发现。”
第三日夜里,她和我在寝殿等候。
宫灯渐次灭了,夜深了,九娘来禀报,说已人赃并获。来到灯火通明的大殿,殿中跪着一个宫娥,她的脸上带着一张龇牙咧嘴的面具。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孩睁眼看见这么一个带着恐怖面具的人,必定吓得哇哇大哭;多吓几次,小孩就会被梦魇缠住,夜夜惊悸,哭闹不止。
这便是太子的怪病的由来虽然一直服药,但持续被吓,病怎么会好?
“把这贱婢的面具摘下来!”徒单皇后下令道,又惊又怒。
“是。”九娘摘下宫娥的面具,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明亮的灯光下。
东宫主要有奶娘和四个宫娥近身照顾完颜光英,这宫娥便是其中一个。
徒单皇后气得拍案,“说!是谁指使你半夜吓太子?”
那宫娥冷静得异乎寻常,“没有人指使奴婢。”
“无人指使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奴婢年纪大了,想出宫嫁人,宫规不许宫人出宫,奴婢心生怨愤,便在半夜戴面具吓太子殿下,以此泄恨。如今事败,但凭处置!”宫娥并不惧怕,对答如流。
“究竟是谁指使你?”九娘怒喝,“再不从实招来,有你好受的!”
“无人指使。”宫娥一脸沉肃,仿佛看透了生死。
“皇后,夜深了,先将她关起来,明日再审不迟。”我使了一个眼色。
徒单皇后明白我的意思,挥手让人将那宫娥押下去。
两个内侍押着宫娥退下,行至殿门,那宫娥突然奋力地挣脱,在内侍防不胜防之下,冲向殿门,狠狠地撞过去,“咚”的一声,额头触门,她缓缓下滑,片刻之间便气绝身亡。
一抹鲜血染红了殿门,蜿蜒流下。
此人自尽,怕是早已抱着必死之心。
徒单皇后侧过头、不看那惨烈的一幕,面色略白,极怕血腥似的。
我心中也不好受,“把贱婢拖下去!”
九娘指挥若定,命人将大殿的血迹清理干净,回来禀奏:“皇后,那贱婢死不足惜,只是就此断了线索,再也查不出谁是谋害太子殿下的幕后主使,委实可惜。”
“不一定。”我提醒道,“陛下御极四五载,只有两个皇子,太子殿下和大姝妃的儿子。”
“你意思是……”徒单皇后突然开窍了似的,了悟地点头,“陛下最喜欢本宫的儿子,立阿鲁补为皇太子,有人不甘心,就暗中下手,让太子英年早逝,那么,她的儿子不就有机会成为储君?”
“一定是这样的!”九娘断然道,气得牙痒痒,“大姝妃竟然向太子殿下下手,皇后不能轻饶了她!”
“大姝妃得宠多年,心肠竟然如此歹毒,真是想不到。”徒单皇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