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来,皇后就一直病着,吃了七八日汤药也不见好。”近身侍婢九娘道。

“本宫抱恙,就免了各位妹妹的请安之礼,想不到你倒来了。”徒单皇后虚弱地笑。

“是嫔妾唐突了。”

“无妨,本宫记得你,没想到你还活着。当年在上京,你从才人连跃数级,晋封元妃,阖宫侧目。那时本宫还未册封为皇后,位分比你低。”她淡淡地笑着,“那时本宫与你虽无交情,但总归是故人,今日得以再见,也算你与本宫有缘。”

“是嫔妾有福。”

徒单着意装扮了一番,但脂粉无法掩饰病色,织绣的深青袍服衬得她的脸庞愈显苍白。记得我离开上京那年,虽然她年已二十余,但保养得宜,容光尚有秀色,如今倒像比从前老了十岁,很难赢得夫君的注目了。

在上京时候,我与她从无往来,更无交情,今日来此请安,只当探探虚实。

我疑惑道:“皇后只是感染风寒,服了多日汤药也未见好起来,怕是太医院的太医没用心医治皇后。皇后母仪天下,凤体抱恙,事关国体,理应好好侍奉、调理,那些个太医的差事当的越发好了,小小的风寒也治不好……”

她缓缓道:“不怪他们,是本宫身子不济,吃了多少汤药,总也不见好。”

我诚恳道:“嫔妾略懂医理,愿为皇后诊脉,若皇后信得过嫔妾,就让嫔妾瞧瞧罢。”

徒单皇后略有惊讶,近身侍婢九娘道:“让才人试试也无妨。”

九娘搬来一只杌子,我坐下来,手指搭在徒单皇后的脉上,静静地听。

只是寻常的风寒,不过,她的脉搏很弱,身子也很虚弱,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九娘:“今日皇后服过汤药了吗?”

她摇头,“汤药刚送来,皇后说稍后再服。”

我说要看看汤药,她就吩咐宫娥把汤药端来。

宫娥端来汤药,我接过来闻了闻,尝了一点点,蹙眉分辨这碗汤药所用的药材。

“有不妥吗?”徒单皇后见我如此慎重,眉心紧蹙。

“皇后感染风寒,但也不至于身子这么虚。皇后可知,您现在的身子,犹如四十岁。”

“怎么会这样?”徒单皇后大为震惊,吓得六神无主。

“才人是不是瞧出什么了?才人,您救救皇后吧。”九娘着急道,“自从皇后抱恙,整日筋骨酸痛、手足乏力,食欲不振,而且嗜睡,气色一日比一日差。”

“这碗汤药的确主治风寒,不过,其中加了两味药,分量颇重,可损毁皇后的脏腑与身子,也就是在短短半月内让皇后衰老一二十年。”我凝重道。

九娘又震骇又愤怒,“皇后,那颜大人要谋害您!”

那颜应该是主治徒单皇后的太医,徒单皇后也是震骇、惊惧,过了片刻才回过神,害怕得双手发颤,“那本宫的身子是否已变成四十岁的身子?”

我安慰道:“皇后别担心。从皇后的脉象来看,汤药被人做了手脚只是这五六日,只要此后不再服这汤药,再精心调理数月就会康复。”

九娘气得脸颊都红了,“皇后,那颜胆敢谋害您,一定要禀报陛下,让陛下做主!”

徒单皇后摇头,冷静道:“陛下忙于朝政,本宫这小事,还是不要让陛下操心。”

她说的对,她已经失宠多时,完颜亮对她再无夫妻情分,未必会为她做主。在汤药中做手脚,未必是那颜做的;也许是某个妃嫔指使那颜做的,也许是某个妃嫔让煎药的宫人暗中下药,只有彻查才能真相大白。

“就这样放过那颜不成?”九娘为主子不值。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总有机会揭发此事,皇后自有主意。”我劝道,“再者,未必是那颜做的,还需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