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去找他?”
“他以你要挟我,我怎么能不顾你的生死?再者,是我连累你,我怎能……”
“你应该回临安,父皇自会派人救我。如今你再入狼窝,如何逃出去?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他困在这里?难道你心甘情愿地被他……欺负?”他提高声音训斥我,不给我丝毫情面。
我知道,他这么骂我,是怜惜我、心疼我我回到完颜亮身边,他比死还难受,他无法忍受!他宁愿自己经受任何磨难,也不愿我再与完颜亮有任何瓜葛。
泪流不尽,我哑声道:“二哥,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凝视我片刻,赵瑷忽然伸臂,紧搂着我。
“为什么这么傻?”他喃喃道,声音又低又哑,含着浓重的悲伤与哭音,“你只当我是兄长,为什么这么牺牲自己?你怎么可以牺牲终身幸福……”
“在湖畔,你为我挡剑;在宫中,你为我挡箭;每次我有难、有麻烦,你总是为我出头,不顾自己的生死、安危与荣华富贵……二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都记得,我当你是兄长、亲人,我怎能无动于衷?”
“可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他的嗓音饱含恨、痛与不甘。
“完颜亮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我,就算我不找他,他也会派人捉我,我逃不掉的。二哥,他忌惮你,不会轻易放你回宋,但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你等我……好好保重……”
“你不必理我,你找到机会就自己逃出去。”赵瑷松开我,为我拭泪,“记住,不要管我!”
我摇头,泪水不断地涌出。
他也泪流满面,“别傻了,我不需要你救,即使你真的来救我,我也不会走!”
我吸吸鼻子,“二哥,你要挺住,完颜亮会不断地折磨你。”
他放开我,擦拭泪水,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以后不要再来。”
我从怀中掏出三只瓷瓶,放在他面前,“最大的一瓶可治外伤,最小的一瓶可治风寒,中间的一瓶是‘凤仙引’,可以解毒。二哥,我先走了,你保重。”
交代完毕,我匆忙离开牢房,掩面而泣。
是夜,我早早地歇寝,却睡不着,二哥憔悴、脏污、凄惨的模样浮现在眼前,甚至,他挨打、受虐的情景在脑海一遍遍地盘旋,让我不得安生。
二哥,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
既然难以成眠,就披衣起身,站在窗前望月。
夜空寂寥,只有一轮皎皎圆月孤单地亮着,没有星辰的陪伴,唯有冷寂的清辉在人世间随风飘摇,落地成霜,变成一汪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