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可怕,好像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多气力,想来这次发作比上次还要厉害。她虚弱的目光从我脸上滑过,淡若清风,“谢陛下关心,香袭好多了。”
皇太后慈祥地笑,“你不在寝殿歇着,出来做什么?你放心,哀家会为你做主,严惩害你的罪魁祸首。”
香袭轻然一笑,娇弱楚楚,令人心生怜惜,“谢太后。陛下,公主平易近人、活泼开朗,香袭以为,公主不会加害香袭。假若那药方有不妥之处,想必是香袭的体质与药材犯冲,与公主无关。”
我惊震地看她,她竟然为我说好话!她竟然相信我!
难道她没有与皇太后合谋?她不是皇太后的棋子?
“香袭,公主害得你差点儿丢了一条小命,你怎么还为她说话?”皇太后立即翻脸,不再对她和颜悦色。
“谁对香袭姑娘好,谁想谋害她,她自己最清楚。”赵瑷义正词严地说道。
“瑷儿说得好。香袭,朕也觉得,你心中最清楚。”宋帝的脸庞浮起一抹微笑,目光中含有敬佩、欣赏。
“陛下,香袭的话只是一面之词,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皇太后不罢休地说,语声急促,“几位太医说得很清楚,她哮症发作,是那药方……”
“此事还需彻查,母后不必费心,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宋帝目色坚定,扬声道,“在查明真相之前,沁宁公主不许踏出沁阳殿一步。”
话音一落,一锤定音,谁也不许再有异议,皇太后纵然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禁足倒好,我可以专心地练习琵琶。两日后,香袭来沁阳殿教我一个时辰。
百思不得其解,那药方绝无问题,她为什么会突然发作?难道是……汤药在煎好之后、服用之前被人暗中做了手脚?或者是别的原因诱发她的哮症?
详细地问过她,这几日是否吃过什么特殊的膳食、茶水,用过什么特殊之物,她说没有。其实,她每日所食、所用的,都差不多,每一日也差不多那么过,并无特殊之处。
那副药是按照她的体质开的,不会相冲,真真奇怪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她信任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与我无关,我很感动。
“你为什么信我?”
“香袭沦落风尘,阅人无数,公主秉性如何、心地如何,香袭自信还是能看出一二的。”香袭淡淡莞尔,“假若公主有心害香袭,又何必做香囊、开药方?公主大可不理香袭的哮症,让香袭受病痛折磨便是。”
她倒是心明眼亮。
忽然,我想起,她不是皇太后的棋子,没有与皇太后合谋,那么,这个阴谋应该是这样的:赵璩为了得到父皇的喜欢与宠爱,找到歌艺、琴艺独步江南的香袭,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带她进宫为皇太后唱曲。宋帝偶然听闻,想必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接下来,顺理成章的,香袭就成为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照晚阁每日所发生的事,想必都在皇太后的监视中;当她开始服药,皇太后就设计了这个阴谋,瓮中捉鳖,这出精彩的戏就这么上场了。
皇太后没想到的是,香袭会为我说话;握在手中的棋子临阵倒戈,令她猝不及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