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袭姑娘所患的顽疾是哮症吧。”我让怀瑜拉如眉起身。

“那些大夫是这么说的,公主,您有法子医治小姐的,是不是?”如眉很关心她家小姐。

“如眉。”香袭的语气含有薄责之意,“公主懂医术?”

“略懂一二,哮症的确是顽疾,只能治标,无法治本。近来香袭姑娘身子不适,是哮症发作吧。春季百花盛开,花香浓郁,花粉四散,诱使你哮症发作的应该是那两株香兰吧。”我笑道。

“是啊,那两株香兰的小绒球随风飘到照晚阁,小姐的哮症就发作了。其实,小姐并不是有意让陛下砍了那两株香兰的。”如眉忧心忡忡道,“公主也说哮症无法根治,那小姐……”

我叹气,“我也无能为力,师父研制过医治哮症的方子,可惜没有成功。对了,香袭姑娘为什么不传太医诊治、缓解病情?”

香袭淡淡一笑,轻弱道:“上苍赐给香袭一副好嗓子,同时也让香袭饱尝顽疾缠身的痛苦。在临安城,香袭的琴艺、歌艺独一无二,独步江南,倘若让人知晓香袭顽疾缠身,香袭的招牌就砸了,无人再珍惜、仰慕香袭,无人再将香袭奉若仙人。”

我忧愁道:“你总是以身子不适、心情不佳的借口拒绝为父皇唱曲,父皇会以为你太高傲、太轻狂,不可一世得连父皇也不放在眼里。有朝一日,父皇再也无法忍受你的傲气,就会动怒,你会因此获罪,后果不堪设想。”

香袭淡如清风地说道:“那便是香袭的命。公主放心,香袭也有自己的考量。假若香袭对陛下每求必应,事事献媚,那就不是一身傲骨、恃才傲物的香袭了,陛下也不会视香袭为珍宝了,不是吗?”

她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是,她这是在玩火啊。

不过,她有她的坚持,我也说服不了她。

次日午后,我去照晚阁学琵琶,将一个香囊送给香袭。

她把玩着翠绿的香囊,“这个香囊绣工精致,锦缎也是极好的,谢公主。”她把香囊放在鼻端闻了闻,浅笑吟吟,“这里面放了什么花瓣、香叶?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之前的疏冷孤傲都是假象,她也有可爱的一面,笑容俏皮,十足的小姑娘脾性。

其实,她仅仅比我年长三岁。

“里面放了薄荷叶、香草和几味草药,可以舒缓哮症;当哮症发作,拿出香囊闻一闻,可舒缓病情。”我轻笑,“记住,这香囊要随身携带。”

“谢公主。”香袭用力地嗅了几下,才搁在案上,问我,“公主识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