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词篇不若五言、七绝那般,每句必须字数一样多。本朝词作中,长短相间,虽有一定的形制与要求,却自由许多。”

宋帝含笑瞪我,“朕就知道,你不喜拘束,喜欢自由自在,也罢,背一首词吧。”

我挤眉弄眼地笑,清了清嗓子,以抑扬顿挫的音调朗诵柳三变的《八声甘州》: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完毕后,二哥和两个老师皆点头称赞,宋帝却冷着脸道:“背一两首诗篇、词作,是最基本的功夫,只能说你用了点心思。”

我抿唇道:“儿臣定当更加用心、加倍努力。”

“什么时候将《诗三百》和历代诗篇背得滚瓜烂熟,才算真正下了苦功。”他的目光锐利了些,直逼人心,“现在朕给你出两道题,你回答得好,朕答应你一件事。”

“父皇尽管出题,不过若是老师从未讲过的文史典故,儿臣是万万答不上来的。”

“你这鬼灵精。”宋帝冷哼一记,愉悦地笑起来,问道,“战国时期,秦赵相争,在长平一役中,秦国大将白起大破纸上谈兵的赵括,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仅是坑杀降卒四十万这一事,你觉得是对是错?有何看法?”

长平一役,讲授文史典故的老师详细地讲解过,但并未讲过坑杀四十万士卒这事件本身是对是错,我也从未想过,此时要我回答这个问题,真真无从说起。

想了又想,斟酌又斟酌,我咬着唇,心神略定,大胆道:“儿臣以为,要从两个方面来分析。若儿臣是赵人,必定觉得秦将坑杀降卒四十万过于残暴、狠毒,有违天道。若儿臣是秦人,是秦兵,儿臣以为,如何处置四十万赵国降卒是一个大大的难题。其一,赵兵相当骁勇,放他们回去是万万不能,只恐养虎为患;其二,赵国民风彪悍,四十万之多,难以驾驭,秦军难以控制,也许会日久生变。既不能留,也不能收为己用,便只能杀掉,以绝后患。坑杀后,还能起到震慑之效。因此,对秦国而言,杀,是最好的选择。”

讲授文史的老师道:“微臣并无教过公主这些,公主对文史所知甚少,却分析得极好,新鲜别致,自成一家之言。”

赵瑷也用惊异的目光看我,好像看一个怪物。

宋帝面色颇沉,仿佛并不满意我的长篇大论,又好像觉得我的分析完全是错的。

我的心七上八下,是不是说错了?

静默半晌,终于,他问:“照你这么说,若你是秦将白起,你也会坑杀四十万赵军?”

“儿臣只是弱质女流,哪有调兵遣将、安邦定国之能?儿臣只是就事论事,胡言乱语罢了,父皇见笑了。”我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背上冷汗涔涔。

“秦军乃虎狼之师,你以为,大宋将士如何?”宋帝又问,目光冷沉。

“儿臣从未见过我宋将士军威,不知军纪、军威如何。”

“与金兵相较呢?”

“素闻金兵骁勇善战,弓马骑射尤佳,旁的,儿臣不知。”我谨慎地回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宋兵、金兵,不知道他对我方才的回答是不是很生气。

宋帝缓缓地饮茶,面上不显喜恶,问:“瑷儿,你以为澜儿的见解如何?”

赵瑷侃侃而谈:“儿臣以为,秦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卒,皇妹之言条理清晰,可谓新鲜别致,可成一家之言,儿臣亦自愧不如。”

宋帝站起来,俊白的脸庞慢慢绽开一朵灿烂的微笑,“朕也觉得澜儿的分析可成一家之言